聽著高陽的講述,似乎徐文瑞家裏麵對徐文瑞平日裏的學習水平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掌握,至少他們很清楚的感到了考上k大是一種意外驚喜。
“所以事實上,徐文瑞的家裏人一直在標榜他品學兼優,多才多藝之類的,其實更多的是一種在外人,尤其是在你父母麵前的虛榮心作祟嘍?”顏雪問。
“那倒也不全是。”高陽沒有全盤否認顏雪說的這種傾向,“徐文瑞他媽跟我媽完全是兩個極端,我媽是一直覺得我們家三口人的智商,都被她一個人占了一大半,我和我爸一個賽一個的榆木腦袋,全都不開竅的那種。
徐文瑞他媽是覺得他們全家誰都沒有徐文瑞聰明,徐文瑞過去學習成績普普通通,他媽覺得那是徐文瑞太聰明了,所以不夠用功,隻要他用功起來,絕對立刻就能提升上去。
後來高考的時候不是考上了k大麼,他媽就更覺得自己的觀點是對的,對徐文瑞就更有信心了,換成是我,要是把那麼多時間精力都用在那些閑事上頭,我媽早就劈頭蓋臉罵我了,哪會覺得那是什麼優秀的表現啊,還到處跟人說。”
高陽的表情透著一種無奈,無奈之中又似乎夾雜著幾分羨慕。
“也就是說,徐文瑞的父母對於徐文瑞上大學之前學習成績並不是很出眾這件事心理清楚,但是徐文瑞上大學之後的學習狀況是個什麼樣的,他父母也並不了解,並不是存心在我們麵前美化自己的孩子?”顏雪通過高陽之前的表述,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我覺得是這樣的,本身徐文瑞他媽就比較注重那些聽起來特別風光有麵子的事情,再加上徐文瑞離開家住校之後,回家說的也十句裏麵好不出兩句真話,全都注過水,不光他爸媽都覺得自己孩子既然能考上k大,學習那就肯定錯不了,就連我們也都以為他真的是獎學金、保研全都手到擒來,今天聽他輔導員那麼一說,我也挺吃驚的。”
康戈在一旁聽顏雪和高陽聊著,同時也在打量著高陽。
和滿櫃子潮牌的徐文瑞不一樣,高陽不光是相貌上沒有徐文瑞那麼出挑,穿著上也是和他這個人一樣,丟進人群裏麵就再也找不到了似的。
現下生活條件好了,又是物質極大豐富的時代,愛打扮愛漂亮再也不是姑娘們的特質,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正是追求個潮流,想要拾掇拾掇自己的時候,別說是尋常的衣著搭配、染發燙頭,就算是粉底、描眉這些,眼下對於時尚潮男來說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反觀高陽,一頭略有一點淩亂的偏分頭,雜草叢生的原生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節而導致幹裂的嘴唇,再加上那一套隨便換給哪個五六十歲的大叔也不顯乍眼的衝鋒衣,他在外貌方麵已經不是潮與不潮的問題,而是老氣橫秋,並且格外樸素。
偏偏從他自己之前的描述當中來看,似乎他的家庭條件應該是優於徐文瑞的,而這從那天兩家人一起出現在公安局的時候身上的穿著打扮也能夠分辨出來。
“徐文瑞的父母是因為兒子長大了,有出息風光了,所以對他比較偏寵,還是一直都這樣?”康戈等高陽和顏雪聊過了徐文瑞的學習情況這些之後,開口問他。
“這個我倒是還真清楚,”高陽作為徐文瑞的發小,雖然說兩個人的關係有些微妙,但對於徐文瑞家裏的情況倒是格外了解,“聽我媽說,徐文瑞的爸爸是他們家的三代單傳,徐文瑞他媽呢,好像從小家裏頭就重男輕女,所以他媽骨子裏也覺得男孩兒好,得生兒子才行。
所以後來徐文瑞出生的時候,他們家是老老少少,從上到下,都特別開心,就跟中了幾百萬的大彩票了一樣,所以從小徐文瑞就是他們家的寶貝疙瘩,全家老少輪著寵。
我記得上初中那會兒吧,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來的風氣,學校裏忽然學生之間就攀比起了一個牌子的衣服,誰要是穿那個牌子的衣服,別人就都覺得他不光時髦,而且家裏也有錢。
我記得那個牌子一件t恤就要一千多塊錢,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好看的,別的衣服就更貴了,我同學也有穿的,還有人為了虛榮,跑去買仿品。
我那會兒是想都不敢想,我敢攀比這種東西,我媽肯定扒了我的皮,結果那年春節我遇到徐文瑞,他穿了一件那個牌子的棉衣,我媽後來聽我說那是個潮牌,還跑去跟徐文瑞他媽打聽,聽說那個衣服三千多塊錢,徐文瑞他媽一個月工資也就隻有三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