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刑完畢,孫夫人本來想命人給寧淺予重新布置房間,不讓雲嬤嬤瞧見她住的那間破屋。
可雲嬤嬤非要親自幫著收拾行李,孫夫人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隨著幾人進去。
縱使雲嬤嬤心裏有譜,見到漏風漏雨的屋子,還是怔住,狠狠白了孫夫人一眼。
孫夫人趕緊心虛的低下頭,倒是耿婆子,仗著見過一麵雲嬤嬤,試探著問道:“雲嬤嬤,相府將小姐送來三年多,現在怎麼想起接回去了?”
雲嬤嬤不自然的,看了眼寧淺予後斜睨著耿婆子:“相府的事情,你這不相幹的下人,還是少打聽的好。”
耿婆子討了沒趣,隻得悻悻閉嘴。
自寧府帶來的值錢物件,被孫府的人悉數搶沒了,雲嬤嬤越看越氣,又不好追究,冷笑道:“倒是一幹二淨,這些破爛衣裳,寧府的下人都看不上,不要也罷。”
說完,任憑孫夫人百般挽留,也執意要走。
孫夫人以為雲嬤嬤是厭煩氣惱,孫府對寧淺予的作為,心中不忿,才非走不可,寧淺予心裏卻是明明白白。
和前世一樣,是為了退婚。
那時候先皇後尚在,如今的皇後還是,在宮鬥夾縫中尋生存的淑妃,淑妃看好了忠勇侯府和寧相府的權勢,和母親定下了婚約,還分了一塊鴛鴦玉佩作為定親信物。
為寧淺予和二皇子司徒朗。
沒想到後麵情勢懼下,皇後去世,淑妃成了繼後,二皇子司徒朗成為太子。
藍姿二胎難產死了不說,忠勇侯在邊關,吃了敗仗,生死未卜,寧淺予被送往鄉下養病,婚約一事擱置。
寧淺予還有半年就滿十五,嫁娶在即,寧相府的權勢依舊,也算門當戶對,可偏偏司徒朗,看上寧相府二小姐寧以月,所以和寧淺予的婚約,不得不退!
當時的信物還在寧淺予手裏,所以要接她回去。
寧淺予上馬車開始,一直沉默寡言,雲嬤嬤心裏不由生出些憐憫,這外祖家算是沒落,母親沒了,在吃人的相府,如此怯懦良善的性子,也不知道怎麼辦。
幾人從繁花縣走了大半日,天色即將黑下來,到白馬州才停下歇腳,住宿客棧。
在房間用完膳食,寧淺予怎麼也睡不著,一人坐在床前,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計劃回去之後的路途。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外麵一陣響動傳來,還不等她走到窗前,窗戶卻被嘭的踹開,一個渾身上下包裹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攜著寒氣,以閃電般的速度進來,又掩緊窗戶。
回身見到寧淺予,璀璨若星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意。
“你受傷了。”寧淺予敏銳的嗅到空氣中的異樣,已經覺察到對方的意圖,往後退一步低聲開口道:“殺了我,你更加逃不掉,這周圍幾個屋子,全是我的護衛,隻要我出聲,就會引來一大批人。”
黑衣人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會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不由得微愣,看向寧淺予的眼神,也有了警惕。
這時候,外麵也響起聲音。
“去哪兒了,還不趕緊找!”
“好像是這附近,怎麼就不見了。”
“還不挨個進屋看看,分頭去找。”
“趁著他受傷,趕緊了結。”
黑衣人不假思索,拉著寧淺予一滾,兩人便雙雙倒在床上,他那一拉,也將寧淺予肩頭的衣裳悉數拉下。
明晃晃的肩頭,雪白旖旎,映著胸前紅色的褻衣,瞬間暴露在外,寧淺予隻覺得一陣涼意,下意識的就要拉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