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盎德掛著微笑,微微點點頭,也對啊!覓雲鎮沒人能阻止的了你爺爺,但現在可以了,有你們這群人,或許可以阻止得了他。
盎德前輩不會是開玩笑吧?我無奈地搖搖頭,軒轅鴻鏗已非人,是為妖道,實力不堪揣測,我們就算合力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怎麼能阻止他?我真覺得這軒轅盎德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軒轅盎德卻還是一副笑容,難道你想讓金沙城變成第二個覓雲鎮嗎?想知道覓雲鎮為什麼會變成涼翼他爺爺選擇屠殺的城鎮嗎,原因還是隻有一個,為了複活我,原本是想用城內千萬人的靈血為我重生,可惜棋差一招,因為他所找的祭品道行不夠高,承受不了靈血重生的力量,可偏偏機緣之下,讓他煉成了萬鬼戾氣。現在可不同了,他找到了一位非常適合作為祭品的人——行童。他是公孫師叔的高徒,也該是我的師弟,此人身兼魔道無上修為,如果以他作為我複生的祭品,再加上整個金沙城百姓祭奠的靈血,確實可以篡改天命,讓我魂歸肉身,代價就是金沙城所有百姓的命和行童師弟的命……
戚禧嚇得咽了咽口水,所有人的命?
行童的命?我也忍不住脫口而出,難道說行童已經被軒轅鴻鏗拿下了?
沒錯!放心吧,赤月之日還差三天,這三天是你們最後的期限,三天內金沙城百姓會安然無恙,行童師弟也會相安無事,可是能不能阻止軒轅鴻鏗,三天後他會不會發動對金沙城的屠戮,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軒轅盎德說話間,魂魄開始漸漸消散,化成一縷縷藍色的遊光,像極了一條條浮遊在空中的藍魚兒,他已經開始渙散了,荒鬼免不了的宿命,魂魄會逐漸散去,隨緣消散到天涯海角。
爹,你為什麼不去轉世?對,我可以讓地府的追魂三使,帶你魂魄去地府投胎的,爹……
別傻了!你爹的三魂七魄,還有一魄被藏在你爺爺的身體內,投胎是絕不可能的事,我現在離開,你爺爺要找齊我的魂魄,勢必需要一兩個月,所以會錯過三年一次的赤月之日,他複活不了我,自然也不會動金沙城的百姓,小龍,現在是你該學著承擔的時候了,明白嗎?為了阻止你爺爺,你該學會去麵對有些事,你爺爺這一生已經大錯特錯,阻止他犯錯或許是為了他好,如果有一天兵戎相見,爹拜托你盡全力擊倒你爺爺,不管他是為了我的複活還是什麼,懂嗎?另外,你做什麼……爹都支持你,因為你比爺爺和爹都會更加優秀,小龍,這一輩子一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爹?軒轅盎德帶著笑容消失在大家眼前,涼翼微微一笑,舒緩地歎了一氣,放鬆說道,我會的。
我們離開了林子,折道返回將軍府,沒想到三位追魂使已經等候多時,說在天峰穀並未發現什麼,但鎮穗突然想說什麼,給言邦逼了回去。我們也交待了我們對軒轅盎德魂魄的所作所為,三位追魂使決定先回地府一趟,籌謀應付軒轅鴻鏗,但踏出將軍府的時候,鎮穗不悅地瞄了瞄言邦。
為什麼不讓我把那女孩活著的事情告訴他們?
鎮穗,你忘了她說過的嗎?她不想再與任何人有關係,承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她既然想好好安靜下來,我們就該成全。不然的話,那女孩兒若是想念大家,也一定會出來和大夥見麵的,還是按她說的做吧!
三位追魂使消失在將軍府門前,恰同時,修全蒂蓮教的大批弟子用符咒出現在金沙城內,開始施法布陣。
過去一天一夜,碧落山懸崖底,盼夏撐著樹幹到處走,想找尋離開深淵的路,可是這地形完全沒有蹬腳的地方,根本不是人可以爬上去的,盼夏也開始犯難了,這幾天沒吃沒喝的,還好有小鬼們陪著說說話,不然一人被留在這兒準瘋掉了。走了一個大早上,也沒發現上去的路,盼夏懶散地坐在地上,解開腳上木板,骨折的腿好像有點嚴重的趨勢,雨梅把我留在這裏是為了我安全,可是不說別的,我的腿再過兩天恐怕要廢掉了,這丫頭做事還是不計較後果,真是的……嗬嗬……
腿快廢了,你還笑?忽然傳來一陣回應。
當然了,隻要是雨梅這丫頭做的事,我都心甘情願……啊……你是誰,你是什麼人,偷聽我說話?
盼夏拄著樹幹,一把站起身來,沒想到腳一吃痛,又加上樹幹一崩斷,盼夏整個人往後摔倒在地。
你問我是誰啊?告訴你也成,我和你的雨梅關係匪淺,我還欣賞過你和她一起翻雲覆雨,真是讓人蠢蠢欲動啊,所以我是誰你該知道了吧?
啊……你你你……你偷窺我們?盼夏咽了咽口水,難道前兩日和雨梅在這兒做的事被這個人看去了,可惡太惡心了,竟敢看我家雨梅的身子,喂,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憑什麼偷窺別人啊?
是你家丫頭隨我看的,廢話不說,你想離開深淵嗎?想的話,聽我說完這段話,雨梅已是地府中人,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可世間無論是人,還是鬼神,都有應劫的命數,劫數紛繁複雜,順應天命,有各種劫數,如同生死輪回之說的生劫與死劫、如同性情紛爭之說的情劫與怨劫、如同天降浩劫之說的雷劫與火劫,反正隻要一息尚存,就有劫數應運而生。你知道雨梅能夠回到陽間,是做什麼嗎?
盼夏不可置信地皺起眉頭,難道也是為了應劫?
沒錯,雨梅回到陽間,主要是了斷和你的情情愛愛,解開自己的心結,也包括解開你的心結,這就是她的情劫,不過……可惜……她並不隻有這麼一個可愛的情劫,更有一個死劫在等著她。
盼夏大聲咆哮起來,可她不已經死了嗎?
你錯了,這個死劫,是永死之劫,會魂飛魄散的……
啊!你到底是誰啊?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說了是天機,你會信嗎?哈哈……不過那顆踞蛇盤玲瓏真的是非常漂亮,生死劫數不曾消失,但怎麼渡劫全看你們自行造化,後會有期……善哉善哉!哈哈……古怪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懸崖之間。
劫數?莫名其妙,盼夏哼笑一聲,慢慢站起身,卻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完全複原了,身上所有的傷口全部消失,沒有一絲疤痕,恐怖到盼夏無法想象,難道是神仙在幫我?那剛才那番話,是神仙的提點?不然的話,除了仙人,誰還能一瞬間治愈我的傷勢,那雨梅真的會有死劫?
距離我們釋放魂魄已經是第二晚,隻差一天,就到了赤月之日,果然,今晚出現了很多狀況,將軍府內時常有士兵來報,說是城內出現了許多奇怪的黃紙金符,被貼在城內四周,而且很多處地方都用血畫了一些奇異的陣圖,金沙城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道場會,我和涼翼正百思不解的時候,戚禧與言邦從外麵回來。
悟營,不好了,我們剛才來將軍府路上,看到了修全蒂蓮教誅戮之陣的擺設……
戚禧衝進堂內,一把說出口,我和裴天胤都不甚明白,但涼翼臉都陰下來了半張,我們也能意識到有多嚴重,戚禧吸了一氣,盎德師兄魂魄那晚說得對,軒轅鴻鏗果然是要發動對金沙城的屠殺,誅戮之陣是修全蒂蓮教的禁術,我們也隻聽師傅提到過,據說誅戮之陣極其凶煞,以符咒和陣印為佐,散布在一個巨大的範圍內,等到時機成熟,催動誅戮之陣,到時候就是一片昏天暗地。
我們去把符紙撕了,再把陣印毀了,不成嗎?
已經晚了……
我莫名不解,為什麼?
戚禧擺擺頭,誅戮之陣並非你想得那麼簡單,一旦被布下,除非殺了布陣者,致使誅戮之陣沒機會被催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將軍,不好了。四名士兵衝進大堂,跪在裴天胤麵前,敬道,出大事了,將軍,剛才我們忽然發現東南西北四座城門都已經被莫名的黑氣封死了,現在城內的百姓出不了城,到處都湧現出一些古怪的髒東西,還好有兩位姑娘幫忙,才穩定了城內的局勢。
到底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知道,但是現在已經出不了城,更奇怪的是,到處都有幽靈般的怪物出現,將軍……
你們說的兩位姑娘,現在人在哪兒?我想不到還有誰會幫我們,士兵說她們是在南邊城門,那兒的妖氣最為強烈。我讓涼翼、戚禧分頭行動,裴天胤加強城內巡視,我則立馬去南城找那兩姑娘。待我捏咒現身在南城,果斷看到是孟從冬和孟向秋,她們對我的出現絲毫不吃驚,可我對她們的出現卻很迷惑,地府的鬼差沒有責任救助陽間的人,這趟出現在金沙城救助無辜百姓,難道也和鬼神信物有關?
你們怎麼出現在這兒?
婆婆給我們指的路,說是金沙城遇難,有鬼神信物將出。
果然,嗬嗬……那你們是要來幫忙的吧?
雖然初衷不和你一樣,但我們也會出手幫忙,有什麼頭緒了嗎?為什麼城會被封死,四周都有很強的壓抑之氣,我們逛了逛,發現不少陣印和符咒,恍如是要祭祀一般,是怎回事啊?
我詳細把事情原委告知了從冬和向秋,她們應諾先去對付城內湧現的怪物。我回到將軍府,裴天胤已經通知各家各戶關好門窗,躲在家裏,直到赤月之日以後。果然命令一旦下傳,城內寂靜了不少,但幽靈怪物還是在大街上遊走,涼翼與戚禧四處鎮壓妖邪,從冬也與向秋,四處擒拿妖邪。
我再一次到了郊外林子,我卻沒發現一人,棺材也消失了。
人呢?不會都已經喬裝打扮進入金沙城吧?那赤月之日?可是不對啊,我們放走了魂魄,軒轅鴻鏗應該明白的,找不齊軒轅盎德魂魄,他又怎麼能複活呢,軒轅鴻鏗難道打算魚死網破嗎?
哈哈……我忽感背後襲來一陣陰冷的氣息,我轉身,是公孫冬旭。
你以為放走了盎德的魂魄,我就不能複活他了嗎?你太看不起我軒轅鴻鏗了。
我驚愕不已,公孫冬旭現在身體內的人竟然是軒轅鴻鏗,難怪死了又活了,軒轅鴻鏗,就算你成功了又怎樣,軒轅盎德的魂魄都找不到,你怎麼複活他啊?別再害人了,放棄吧,就算是了涼翼也好。
你們以為釋放了盎德的魂魄,就能難倒我嗎?你們錯了,我可以可以複活他,哈哈……一魄之人,當然也是活人,過些時日我可以找齊魂魄,再一一注入盎德的身體,到時候他就是一個正常人,你說我能複活他嗎?金沙城已被我埋下了誅戮之陣,等到後天赤月之日,這麼多年的夙願我就能如願以償了。
你不會成功的。
是嚒?那我就留著你的小命,讓你看到那一天,哈哈……
公孫冬旭消失在林子裏,我卻不斷地回想著他說過的話,難道真如他說的,一個魂魄也能複活,因為曆來有傳說少了魂魄的人,都能夠活下去。
對戰一觸即發,修全蒂蓮教的弟子出現在金沙城內,大家分頭行動,涼翼和戚禧用定身符咒,控製了不少弟子,全部都被抓進了將軍府大牢,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全蒂蓮教弟子被擒獲,事情也變得越來越糟糕。城內陣印裏冒出的幽靈越來越強大,也讓從冬和向秋苦於應付,但加上追魂三使,暫時壓製住混亂的局麵。
我和涼翼繼續巡視城內,卻不料看到了效霏和誌承,他們正在加持陣印。
涼翼衝上去,射出十連發的飛箭,逼迫他們兩人停下手,可是效霏誌承的眼神中充滿殺氣,一人手旋八卦轉輪,一人手執符咒劍,一道祭出法器,攻擊涼翼,涼翼淩空躲閃,接連躲開了符咒劍的追擊,也穩中求勝,平安躲過了效霏的飛輪。不過效霏手裏變化手勢,轉輪印竟然發生了奇特的變化,平白武器的八卦轉輪印收縮重組,重新構造成了一麵更加驚歎的八卦印,勢如一座佛印傾軋而來。
涼翼雙手相抵,召出一圈符紙貼在巨大的轉輪印上,轟的一聲,可是火焰消退,轉輪印毫無損壞。加上誌承禦百柄劍而來,我一把扯過涼翼,趕緊趴在地上。
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強了,他們?
涼翼,或許這才是效霏和誌承的實力,隻是平日裏出手未盡全力罷啦!
涼翼擔心地看著我,悟營姐,那現在該怎麼辦?
見幾柄符劍射來,我和涼翼向兩側滾去,躲開了劍刃。隻見同一時間,一道道水墨潑過天空,誌承被碎破粘住身體,一下子就被吸力無窮的黑色水墨吸附到了地上,效霏利用轉輪印的精芒,擊碎了水墨靈光,戚禧手裏的血玉青毫,如同神助,在空中自行作畫,光怪陸離的餓虎猛獸從水墨圖中跳躍而出,紛紛躍向效霏,效霏被迫召回轉輪印,可收手的一瞬間,涼翼正中下懷,從手裏射出紅繩,一道突如其來的縛鬼之術綁住了效霏。
怎麼處置他們,悟營姐?
能不能別……
戚禧看了一眼效霏誌承,似難言之隱。我明白點了點頭,涼翼,別傷害他們,他們身不由己,先把他們好好安置在將軍府吧,這事交給你們兩人去辦,我再去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我離開街角,在拐彎處撞見了慌慌張張的從冬。
我來不及開口,隻見一片黃紙金符,漫天飛舞著黃紙,像在超度亡靈,可是隻看得見符紙飛舞,竟然不見任何一位天師,我慢慢向前走去,符紙一張張落地,但是黃色的反光折射得眼睛睜不開,效霏誌承已被抓住,那又是誰灑滿了漫天的黃符?
哈哈……
隻見公孫冬旭出現在我們麵前,手中操縱著虛實不定的鎖鏈,捆住了向秋。
又是你,不是說等到明天過後赤月之日才出手嗎?
現在隻是餘興節目,看來來了不少幫手,除去追魂三使,地府鬼差又多了兩位,怎麼閻羅盡派遣一些小姑娘來,哈哈……
放開向秋,我做你人質。
公孫冬旭一驚,緊接著又是狂暴的笑聲,換你,那真是值了,有你在收,我諒許多人都不敢放手與我一博,很好!用你來牽製住裴天胤、涼翼或者是你的那群朋友,真是不賠的買賣。向秋身上的鎖鏈順話解開,而我一眨眼被鎖鏈困了住。
今日就到此為止,待明晚午夜,赤月之日的到來,我將血洗金沙城!
笑聲回蕩,公孫冬旭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與此同時,金沙城中心的廣場上,出現了一座懸浮著的棺木,四周充盈著強大的魔氣,致使涼翼等一行人也不能打落它。但好事是城內的陣印內已經不再出現怪物,好似被鎮壓了下去,可是大家依舊出不了城,而且天空壓抑黑暗,讓人根本看不到太陽,於是乎大家都陷入了一片迷茫當中。
從冬與向秋因我被擒,雙雙回地府,決定有必要通知閻王。
整座金沙城安靜了下來,廣場北士兵們點燃了火把,裴天胤將兩百多名護城兵全部安排在廣場上巡視,涼翼與戚禧一直仰著頭觀察浮棺,可是一直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天空也沒有一點點變化。第二天已經過去,迎來第三天,等到十二個時辰以後,就將迎來大屠殺,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軒轅鴻鏗在哪兒,但是氣氛已經變得極其緊張。
一個一個時辰過去,一點動靜也沒有。
一直到了深夜,距離第二天隻剩下兩個時辰。大家百無聊懶地盯著懸浮在空中的棺木,詭異的光束越來越強大,覆蓋在了整座金沙城的範圍上,但城內仍舊是寂靜一片,裴天胤忽然叫來一群侍衛,個個手拿著弓箭。
涼翼見勢上前,大將軍你想做什麼?
我不能把一個城的百姓性命全壓在這上麵,我必須阻止公孫冬旭這惡魔行為,我要讓我屬下把那具浮棺射下來,如果屍體毀掉了,你們所說的複活儀式是不是就不存在了,那麼……就算孤注一擲也罷,我也必須毀掉那具屍體!射……給我射下來!
轟——
隻見飛箭入空,一眨眼都被炸成了飛灰,一團黑暗的氣息聚合在浮棺之上,是軒轅鴻鏗,奇怪的是,沒有附著在公孫冬旭的身體上,不過到了這時候,並無附身的需要。軒轅鴻鏗懸浮在浮棺之上,四周不斷湧現的黑氣吸納進入了他的體內。
想在赤月之日來臨之前,毀掉盎德的肉身,你們這群不自量力的螻蟻,現在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軒轅鴻鏗揮手間,兩團黑氣出現他的左右邊,一團化成了公孫冬旭,另一團化成了行童。場下瞬間就鬧騰開了。
那不是師傅和大師兄嗎?
行童?
場下亂成一片,軒轅鴻鏗大聲狂笑,行童那晚來與我尋仇,可惜縱使他資曆不錯,有了魔功,也萬萬不是我萬鬼戾氣的對手,這麼好用的棋子我怎舍得殺掉,於是我控製了他,用來複活我的盎德,至於公孫冬旭已死,可是道行不淺,找了隻邪鬼注入他體內,沒想到實力更是不可限量,一個行童將會讓你們難於對付,多一個公孫冬旭,你們是不是覺得還有勝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