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小浥塵的哭聲,他們是在熟悉不過了。
他們連小浥塵真哭和假哭都能分辨出來,更何況是不是小浥塵的哭聲。
隻是,那個孩子雖不是皇子身份尊貴,但也是一條人命。
要他們束手不管,他們根本就做不到。
多年的訓練已經讓他們彼此之間有了很好的默契,隻用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打算。
故此,影衛們將計就計,假裝上當,對著花漫喊道,“別傷害小皇子!”
“放我們走!”花漫高聲與他們談判著條件。
“好!隻要你交出皇子,我們就放你和洛易平走。”
花漫一顆懸著的心稍稍定下了些許。
她以為這些影衛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妥協,至少也要確認這個孩子是不是小皇子。
但他們沒有。
他們隻一味地要求放了小皇子。
原來,蕭蕪暝的影衛也不過如此。
“主上,你先走。”
洛易平看了一眼她懷裏的那個孩子,眸色陰沉,似是動了殺意。
花漫怎能不懂他的心思,側臉對著他微微頷首。
洛易平往後退著,影衛們果然讓出了路。
就在他轉身跑了沒兩步,眼前寒光一閃,他隻聽到身後有人悶哼了一聲。
洛易平沒有停下腳步,隻是轉頭去看了一眼。
那個孩子已經在影衛們的手裏,而花漫則倒在了血泊之中,雙眼睜得很大,盯著他跑開的方向。
洛易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眼下他隻顧著自己逃命,全然沒有去想花漫此時還有沒有命。
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在了地上,伸手探了探花漫的鼻子,“已經沒有氣息了。”
他們望著洛易平離開的方向,眸色沉得暗過了夜色。
這就是這個女人不惜一命要保下來的人?
隻顧著自己跑路逃命,真是個窩囊廢。
這樣的洛易平,當初能棄城而逃,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方才,影衛趁著從花漫手裏接過孩子的時候,其餘幾個影衛一起對著洛易平出手,但被花漫以身擋下了。
“去查查城內哪家丟失了孩子。”
為首的影衛如是說道。
在沒有找到這個孩子的家人之前,他們先行將這個孩子帶回了宮中,找了丹霜幫忙。
筎果從丹霜的口中得知了發生的事情,就命宮人專門照顧這個孩子。
雍城雖不小,但每戶人家發生點什麼事情,大夥都是知道的。
就好比城西的王嫂家裏丟了一個孩子,不過一個早市的功夫,就傳得人盡皆知。
影衛們自然也收到了風,將孩子從宮中接了出來,送去了王嫂家中。
說辭也十分簡單。
隻說是城內的盜賊未清,這個孩子許是昨夜被人販子偷了打算出城去賣的,隻是那孩子命大,人販子在半道上遇到了巡邏的影衛,被影衛救了下來,送進宮裏頭照顧了一晚上。
王嫂對著影衛們磕了幾個響頭,以示感恩。
可這事情傳了沒半日,就又變了味道。
有人在說,“我看這丟孩子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說不定是宮裏頭的那位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推出去,所以才命影衛在城中尋找與皇子一般大小的孩童,隻是以往這丟孩子的事情越鬧越大,不得已,才將孩子交了出來。”
對於這種話,不信的人雖然不少,但也有很多人相信了這套說辭。
最為相信的,是那些家中有孩子的人。
她們人心惶惶,時刻看著孩子,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影衛們就把這些孩子給搶走了。
最後,有人受不了這種擔驚受怕,跑去了宮門口叫囂。
“交出太後!保雍城無危。”
有人起了個頭,起哄的人就越來越多。
“滄南國的人都說了,隻要交出太後,就退兵!”
“在城牆上說的那麼好聽,倒頭來還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蕭昱蟜最是聽不得詆毀他王兄和小嫂嫂的話。
百姓圍攻宮門一事,傳進宮中的時候,他就在寢宮裏陪著兩個小皇子玩。
一聽出了這事情,他沉著一張臉就起了身。
筎果急忙喊住了他,“你又要去抓他們麼?”
“不然呢?小嫂嫂,他們怎麼能這麼想你!”蕭昱蟜的神情十分的激動。
反正雍城人心已經散了,那麼他抓一次刁民,和抓兩次刁民,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宮外,百姓黑壓壓的一片,叫囂聲不停。
將士們受筎果之令,不能夠對百姓動手,隻能將他們圍住,暫且控製著,以防他們衝入宮中。
筎果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顯得比任何人都淡定很多。
“滄南國的目的,不就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