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的夏日,天空猶如衝洗過後的明鏡,映襯著白玉,藍得透澈。.

光落在皇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讓這座本就讓人生畏的皇城更加的富麗堂皇,一時間,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似乎意味著,這個朝代,最輝煌的時代將要來臨。

天藍白雲之下,嘉宇殿前的石階發著白色的光芒,綿延到了盡頭,似乎一望無盡。

而正門,宮人把手,大殿卻是緊閉著門,而門口的宮人都悄然的低下頭,時不時的瞄一下站在石階下的那個男子。

淺綠色的衣服,在風中輕輕飛揚,襯得那人氣質卓然出塵,獨立於世愧。

大殿的門終於打開,小豆子焦急著臉從裏麵出來,然後亦看向階梯下麵的那個人。

“丞相大人。”

小豆子恭敬的喊了一聲,“皇上說,丞相大人心意他已明了。”說吧,將一個小盒子遞給景一碧吠。

黑子上用白玉環繞,雕刻著龍紋,這是君國的通關令。

仰頭看看天色,“皇上說,天下並為太平,帝都城門將提前一時辰關閉。”

伸手接過那盒子,景一碧點頭,聲音極其的輕,“我明白了,有勞公公以後照顧皇……”

頓了一下,景一碧抬頭看向那緊閉的門,將餘下的話吞了下去。

目光落在景一碧包紮的手上,小豆子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咚的一聲跪下,然後道,“大人,您保重。”

湛藍色的眼底掠過一絲悲涼,景一碧閉上眼睛,然後轉身。

而就那一刻,他身子險些不穩,費了好大勁才平穩住自己的氣息,抱著盒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而背著小豆子的臉上寫著無奈和淒涼。

他雖然當日昏迷,卻同君卿舞一同連續幾個晝夜趕回了帝都。

從莫家,太後,到最後的君斐爭,整整十三年的時間,君卿舞踏上了權利的最高峰。

然而十三年之後,天下大赦,在舉國歡慶的盛宴後麵,就是離別的宴席。

他完成了任務,而任務完成之日,也便是他徹底離開之日。

今日,走在這些白玉石階上,突然覺得步子沉重——這裏,每塊白玉磚,都有他的足跡。

前來見君卿舞,並非為了得到這可以任意出去的令牌,他隻是想來道別。

今日之後,他們不再是君臣,可這一刻,意味著,更不是朋友。

十三年啊……卻終究子在最後一麵,被擋在了門外。

“公子。”

在轉門出去的那一瞬,耳邊響起了明風的聲音,景一碧終究熬不住身體,單手扶住牆。

他為同君卿舞拜別,站了三個時辰,還沒有康複的身體早就精疲力竭。

“走吧。”

由明風扶住,他一步步的走出了皇宮,外麵,離別的馬車早就等候。

扶著簾子上去,在馬車開動的那一瞬間,他終究還是喊住了車夫,再度下車,仰望著這皇宮。

這一別,將是永別。

站了許久,他再度上車,去不見馬車開啟。

“怎麼了?”

“公子。”明風回頭,看著臉色憔悴的景一碧,“榮華夫人,下午應該就回到帝都了。”

話音落,景一碧臉上浮起一絲慘白,原本塗著藥的傷口,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竟然像被人生生扯開一樣。

尖銳的疼,從四肢百骸席卷而來,最後聚集在了心口。

“走吧。”

放下簾子,他輕聲的說道。

極其的輕,似乎在顫抖。

明風搖搖頭……簾子輕微晃動,卻是如何也看不清公子的容顏。

公子有為難的地方,明風明白,但是更明白,公子內心對夫人的想法,即便是禁忌的,可……這回到月離,則是永遠不相見。

可是……皇上是不想讓他們見麵的吧,若不然,則不會連夜趕回帝都,而將右名放在夫人身邊,拖延她的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