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沈宜安離開以後,楚匡義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但轉念一想,若他是沈宜安的話,肯定也會選擇這條路。
不過是嫁人就能得到這麼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她能以罪臣之女的身份一躍變成公主,再嫁到南唐去,至少也是個妃子。
如此光宗耀祖之事,沈宜安該偷著樂才是。
隻是……楚匡義微微縮了縮眸子。
這沈宜安還是目光短淺,她就沒有想過,這樣的好事,自己為什麼要找到她?
看來沈家後人,不過如此。
還想恢複沈家之名?
當年是沈家有叛國之心在前,這種人,早晚是要遭到報應的。
那沈宜平縱然是苟且偷生,最後不還是死在了邊關!
這就是沈家人的報應,是沈家人應得的下場!
楚沉瑜被楚匡義安排著住在宮裏,沈宜安則直接回了沈府。
燕嬰就在宮門口等她,見她出來,並未問什麼,隻是朝她揚眉淺笑。
一路上,二人都沒說什麼要緊的話,隻是燕嬰絮叨了幾句,說是自己如今一天比一天更思念沈宜安,剛剛不過分開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已經覺得仿佛過去了一年。
“說吧,”等回了沈家,燕嬰才坐在桌邊,朝沈宜安笑道,“楚匡義又和你說了什麼異想天開的話?”
燕嬰之前也對楚匡義做過一些調查。
自從晴貴妃死後,楚匡義整個人都有點不正常,若不是有一個念晴帝姬,隻怕他早就瘋了。
但也正因為有楚念晴的存在,所以楚匡義現在和瘋了也沒什麼區別。
從前他年輕時雖然多疑又狠心,但也算得上是勵精圖治,果斷幹脆。
如今倒是更比從前膽大幾分,做事也比從前更幹脆,但是卻事事都從楚念晴的角度出發。
三歲女童治國,楚國上至廟堂下至草莽,早就是人心惶惶。
燕十七帶人在外頭守著,倒是不必擔心隔牆有耳,所以燕嬰才會這樣直呼楚匡義的名字。
沈宜安微微垂眸,輕淺笑道:“大約他此刻是在覺得我異想天開才是。”
沈宜安將楚匡義和她說的條件告訴了燕嬰。
燕嬰驟然睜大了眼睛,轉瞬又像是一隻狐狸一般,狡黠笑道:“那這個條件還真是豐厚啊,安安,你答應了嗎?”
“這麼豐厚的條件我怎麼可能不答應,再過三天,我可就是楚國的公主了。”
燕嬰微微頷首,歪著頭想了想道:“那麼我想要求娶你隻怕就更困難了,畢竟我現如今還隻是一個世子而已,也不知道我爹願不願意提前退位,給我一個王爺做。”
沈宜安隻是笑。
“安安,你是打算在冊封禮那天做點什麼嗎?”燕嬰恢複了正經的神色。
沈宜安並沒有隱瞞他。
她尚不知道楚沉瑜的計劃,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做起來也並不容易,不必要再將楚沉瑜牽扯其中,影響她和秦之亥的夫妻關係,或者是……她和楚匡義的父女關係。
不管有還是沒有。
況且沈家的榮譽,沈宜安想要自己奪回來。
“你已經有計劃了?”
沈宜安挑眉,輕聲一笑。
燕嬰頂喜歡看她這自信的樣子。
“那便沒什麼可說的了,”燕嬰屈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然後輕輕把手搭在了她的腕上,淺笑道,“誓死追隨你。”
我曾經發誓,此生一定要秉承放浪恣睢四字,名揚四海,如鳳鳴九天,永不停歇。
直到有一天,遇見了你。
江河失色,我隻願伴你左右。
燕嬰將燕十七也叫了進來,一起商議了三天之後冊封禮上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楚沉瑜感覺身子好了一點,便叫人請了沈宜安進宮來說話。
這次回來,楚沉瑜發現,如今的楚國後宮,和她離開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