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殿中便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好一會兒以後,李興顯才笑著道:“既然如此,那麼還請諸位卿家說一說自己的看法吧。”
何溫遠回去以後,還是氣得不行,坐在桌邊狠狠灌下去一大碗涼茶,氣才順了一點。
何意悅坐在下頭,擰眉道:“老何,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倒是說啊,回來就一聲不吭地喝茶,皇上不是叫你進宮去商量事情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白眼狼!”何溫遠罵了一句,“早知道從前還不如叫他和他哥哥一起死了,也省得現在來擠兌老子!”
何溫遠脾氣暴躁,也是在官場上浸淫多年了,剛剛在李興顯麵前才能控製得住自己的脾氣,可是現在回了家,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
何意悅片刻以後才反應過來何溫遠說的是誰。
她趕緊往外看了一眼,才道:“老何,你說話也該當心些。”
新帝登基,何家被看重,還不知道暗地裏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呢。
何溫遠擺了擺手,長長歎了一口氣。
他自己回屋躺了許久,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才出來。
席間,沈宜安忍不住道:“姑父今日也太衝動了些,沒得叫那個蘭顧庭撿了好處去,他提議作戰,姑父又那麼說,誰不知道姑父你的戰術過人,如果真的要出征的話,皇上肯定選的也是姑父而不是他,這豈不是姑父你擔著風險,好處倒都叫他占了去?”
沈宜安這麼一說,何意悅也反應了過來,氣得咬牙罵了好幾句。
沈宜安眉頭一動,忽然想起那日的那個人來。
那個和秦扶桑極為相像,也是麵色慘白,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樣樣事情都做的很妥帖的蘭奕。
燕嬰之前還問過,去孫家把他們都叫回來的那個人是誰,沈宜安這才知道,原來蘭奕派人去的時候,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的。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許是因為承了蘭奕的恩情,她也沒有告訴燕嬰,隻是說不知道。
本以為,此生便是萍水相逢以後,相忘於江湖,可是如今見狀,隻怕以後還真的有再有交集的機會。
蘭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的父親蘭顧庭,自然也是一樣。
何溫遠死死蹙眉。
“爹你別擔心,不管怎麼樣還有我和鐵子呢,”何意悅抓住何溫遠的胳膊,寬慰他一句,“總不會叫他們占了便宜去。”
何溫遠雖然點頭,但是眉宇間的愁緒卻還是沒有散開。
這一席飯,眾人吃的都不是很好。
沈宜安回屋以後,也是眉頭輕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卿羽在一旁看了許久,才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總覺得要出事,”沈宜安揉著額角,她的頭疼好不容易才好了一點,此刻又疼了起來,“你說秦之亥好好的,怎麼又來了呢?”
沈宜安知道,之前在楚國的時候,是秦扶桑將秦之亥給勸了回去。
當時,其實沈宜安也有幾分不理解,秦扶桑那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今秦之亥卷土重來,是秦扶桑終於勸不住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