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北燕而去,天氣也越來越冷。
杜玉宛雖然之前曾獨自在大雪山裏生活過許久,但是她卻還是感染了風寒,在馬車裏呆了好幾天,都不曾露過麵。
她膽子小,不怎麼喜歡見生人,便是讓皇甫奉來診治,都要燕嬰勸了許久。
燕十七頂看不上杜玉宛這般樣子,但也不好繼續和燕嬰起衝突,就隻躲著她遠遠的。
雖然燕嬰回來了,但是他和沈宜安見麵的時間,卻比從前少了不少。
一時間,沈宜安還有幾分不習慣。
從前,燕嬰總是陪在她身邊,隻要見到了她,就會揚起滿臉的笑容,衝她笑得張揚。
哪怕是不在她身邊,也是巴不得一天給她寫好幾封信,每一行字裏,都要帶著幾分思念。
可現在,隻剩下她獨自一個人,間或遠遠看上燕嬰一眼。
他將自己的溫柔都給了旁人,雖然不及從前給她的十分之一,但已經是他現如今所付出的全部。
燕十七躲著杜玉宛,來找卿羽的時間便比從前多了不少。
他也曾勸過沈宜安。
燕十七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跟在燕嬰身邊的,當年燕嬰是在北燕出了名的風流世子,不管是喜歡他的還是他喜歡的姑娘,都是數不勝數。
從前燕嬰對那些姑娘也都很不錯,總是會在細節上討人歡心,當年那些個姑娘,也是被燕嬰迷得神魂顛倒。
但燕嬰其實當時,是沒對那些人用過什麼心的,這些套路,對他而言,也不過信手拈來。
如今縱然沒了記憶,這些事情也是刻在骨子裏的。
但他對沈宜安卻是不一樣。
他為沈宜安做過的事情,從來沒有為其他人做過。
燕十七怕沈宜安想不開,便多勸慰幾句。
沈宜安麵上倒是看不出來,甚至有時還會反過來勸燕十七幾句,叫他不要和燕嬰起衝突,若當真是避讓不開,也要和杜玉宛好好相處。
燕嬰時常會去陪著杜玉宛吃飯。
杜玉宛是在鄉野裏長大的,許多東西,她從前都沒有見過,也沒有吃過。
燕嬰總是細心地一樣一樣教給她。
可杜玉宛卻總覺得自己怕是丟了臉,愈發不喜歡叫那些人伺候在跟前,免得看她的笑話。
燕嬰自然同意,慢慢便隻有他們兩個人吃飯了。
“朗哥哥,那個姐姐是誰啊?”杜玉宛也是個姑娘,看得出來沈宜安看燕嬰的眼神。
燕嬰倒也沒有什麼可瞞她的,直接道:“十七說她從前是我喜歡的人,之前也是我答應了要帶她一起去北燕的。”
杜玉宛瞬間心中一緊,她捏著帕子,思索了一會兒才道:“雖然朗哥哥你認定十七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但喜歡這種事情,除了自己以外,旁人都是說不清的,也不知是不是十七誤會了,但也……也有可能就是實情,朗哥哥你……”
杜玉宛歎氣,握起粉拳來輕輕砸了自己的腦袋幾下,像是在氣自己組織不好語言。
過了片刻,見燕嬰沒有說話,她才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那朗哥哥,你是不是要成親了,如果你要成親的話,我是不是就不能跟在你身邊了……”
杜玉宛擰緊了衣角,緊張異常。
“放心吧,”燕嬰笑著揉了揉她的額頭,“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帶你去北燕,幫你找到你的哥哥,至於成親嘛……我現在還不著急,但這都不會影響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