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醒過來已經是七天之後,趙無名正坐著輪椅上,望著窗外發呆。
“我們還活著?”
趙無名回過頭,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驚訝,事實上他之前已經看過白朗的狀況,知道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白朗東張西望打量著,四周都是簡單的木板牆,環境有些陌生,他突然有些焦慮,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趙無名繼續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一隻大鳥正在窗外的藍天上徘徊,隱約還有一個人坐在上麵。
“你是想問呂雙兒吧?她沒事。”
“哪有......”白朗有些發窘,但聽到呂雙兒平安的消息,他懸著的心也落了下去。
見趙無名並沒有嘲笑的意思,他又問:“那她現在在哪裏啊?有沒有受傷?我記得,好像爆炸了......”
說到這裏,白朗才注意到趙無名坐著的輪椅,他驚問道:“大哥,你的腿怎麼了?”
趙無名身子猛地一震,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廢了。”
白朗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無名你也別太悲觀了,你命中有此一劫,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難得了......”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一聲歎息,兩個苗族青年扶著大巫師走了進來。
趙無名低下了頭,如果要在輪椅上坐完下半身,他寧願現在就死去!但他不能對養育自己的恩師說這樣的話,大巫師是他最敬愛的人,萬一氣壞了大巫師的身子,那他當真是罪不可赦。
白朗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三苗寨中,他見了大巫師,習慣性地喊了聲“大巫師爺爺”,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叫趙無名大哥,叫他師父爺爺好像不對。
大巫師也沒在意,問白朗道:“小朗,感覺身體有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白朗伸了伸懶腰,嘿嘿笑道:“除了有點餓了,好像沒什麼異常......”
大巫師跟身邊的青年嘀咕了幾句,一個青年就出去,想來是拿食物去了。
“你還記得,那爆炸之前發生過什麼嗎?”大巫師心平氣和地問道。
“爆炸之前?”
白朗慢慢回想著,正要開口,大巫師又擺了擺手。
“算了,這些事情官家插手了,我們還是不知道的好,你還是等他們來人了再跟他們說吧,你身體沒事就好......來,我再檢查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說完,大巫師被旁邊的苗人青年攙扶著坐在了床邊,他又朝白朗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下。
白朗見自己光著腳站在地上,尷尬地笑了笑,與大巫師保持了距離坐下。
他雖然對大巫師十分信任,但想起上次看到的大蜈蚣,要跟他接觸,還是有些壓力。
大巫師伸出枯槁的手,上麵滿是紋身,褶皺在一起,如果不是知道底細,白朗一定會以為這老人年輕時肯定是一名古惑仔或者黑幫大哥。
大巫師說要把脈,然後將手放在了他的額頭按住,然後是兩耳前方,又在他兩頰按了下去,靜靜感受著。
白朗疑惑地問道:“巫師爺爺,把脈不是在手腕上嗎?”
大巫師鬆開了手,旁邊的青年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小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中醫原本有三部九侯,一共九脈,手腕上那叫寸口脈,隻是其中一處,其他八脈的診斷之法都幾乎失傳了,咱們大巫師是國內少有幾個還會切上部脈的!”
被大巫師看了一樣,那青年連忙閉上了嘴巴,大巫師又給白朗把起了手腕上的寸口脈。
一番詳細地檢查之後,大巫師皺著白花花的眉頭,喃喃說道:“一切都很正常,不應該啊......”
白朗直想翻白眼,什麼叫一切正常還不應該?難不成希望我不正常?
他轉頭看向窗戶邊,發現趙無名已經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擔心地問大巫師:“無名大哥的腿,還能治好嗎?”
大巫師也是一臉歎息,說道:“無名脊椎中彈,下半身癱瘓了,除非這世上真有什麼靈丹妙藥,否則......”
說到這裏,大巫師眼睛突然射出了一道淩厲的光,恨恨地道:“如果我還能下山,定教那倭國女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倭國女子?徐伶子嗎?是她對趙無名開槍的?白朗並不知道當時外麵發生了什麼,但大巫師卻沒打算再說什麼,看著他們走了出去,白朗有一肚子的疑問。
吃過苗人青年送來的蛋炒飯,白朗不由得苦笑,剛見大巫師嘰裏咕嚕安排吃的,還以為會有什麼大餐呢,結果隻是一盤蛋炒飯,這讓白朗很是失望,難怪趙無名下山總是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傷員都這待遇,平時想必就更不用說了。
也許餓得厲害了,白朗將這盤蛋炒飯吃得一粒不剩,雖然不是什麼大餐,但分量卻不少,白朗撐得直哼哼。
他伸了伸懶腰,剛走出屋子,就聽到一聲尖唳,一頭巨鳥朝著這邊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