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父把蘇玉琢的身份告訴了村書記,村書記吃驚不已,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蘇家的那些事他一清二楚,人人都說蘇玉琢是野種,不想這野種竟有這麼大的來頭。
回到村部,還有幾個村裏的幹部沒走,有人見他臉色不對,遞過來一杯茶,問他怎麼了。
村書記嘬了口茶,歎口氣道:“沒想到咱們這小地方,居然藏著隻鳳凰。”
首長的千金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站在高樹岔上的金鳳凰。
“此話怎講?”
有人問。
村書記又嘬了口茶,把一天發生的事娓娓道來,結束時還補充一句:“回頭你們也去趟蘇家,說幾句好話,叫他可別再首長麵前說村裏的不是。”
有句話說,縣官不如現管,景逸權力再大,也是山高水遠,可難保有人想要拿底下人作伐子討好景逸。
聽完村書記的話,所有人都傻眼了。
蘇玉琢母親當年的事,在村裏傳得沸反盈天,在座的幾乎都貢獻過吐沫星子,就是時至今日,提起往事,眾人也是津津樂道。
聽村書記說話的人當中有金曉燕的三叔,他是村裏的會計,回家之後,不免要將這驚天的消息說給家裏人聽。
金曉燕三嬸是個愛嚼舌根的,聽到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不找個人說說心裏就憋得難受,何況是這天大的消息。
吃過晚飯,碗也沒洗,就帶著著驚天消息跑去金曉燕家裏。
“我的天,真的是嚇死人了,還以為蘇家來的那對中年夫妻是蕭老板的父母,來提親的呢,誰知道人家是部隊裏的司令,司令啊,統管上百萬人將士,那得多大的權力?”
金曉燕的三嬸說得眉飛色舞,這件事外麵還不知道,她說起來的時候有著形容不出的得意和暢快,似乎見識都比別人高出一籌。
“還有一件事,就是敲破了你們的腦袋,你們也想象不出來。”金曉燕的三嬸故作神秘。
金曉燕父親在外工作,還沒回來,金曉燕不知道為什麼,從早上到現在把自己鎖在房裏不吃不喝,叫也不理,要不是從窗口看見她就窩在床上,金曉燕的母親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出事了。
金母正為這事發愁呢,沒多少興趣聽妯娌說這些,可見妯娌說得興致高昂,又不好開口攆人走,隻得忍著耐心,端著笑臉聽著。
“蘇家那二丫頭找著親爹了!”金曉燕三嬸聲音很輕,語氣卻很重,瞠著一雙發光的眼:“你猜是誰?”
……
金曉燕無論如何做心理建設,都沒法平息內心的恐懼。
她沒生過孩子,但也知道懷孕的人嬌貴,磕不得碰不得,萬一那女人死了……或是肚子裏的孩子死了,她就完蛋了!
金曉燕越想,身體抖得越厲害,聽見外麵傳來警笛聲,她就疑心是警察來抓自己的。
母親來敲門,她也疑心是不是家裏來警察了。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也沒有人上門找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往下落了落,那個女人肯定沒事,孩子也沒事,不然不可能一點動靜沒有。
心弦放鬆下來,金曉燕才發現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發昏。
廚房的燈亮著,隱隱傳來說話聲,金曉燕拉開房門出來,準備去吃點東西。
剛走到廚房門口,聽見三嬸壓得很低且神神秘秘的聲音:“蘇家那二丫頭找著親爹了,你猜是誰?”
金曉燕去握門把的手一頓。
兩秒之後,她聽見三嬸壓抑的激動嗓音:“就是那位首長,二丫頭居然是首長千金,沒想到吧?我們這不起眼的小地方,藏著隻正兒八經的金鳳凰!”
最後一句話金三嬸是從金三叔嘴裏聽來的,她覺得聽起來有文化有格調,原模原樣地照搬過來。
金曉燕來不及吃驚,隻聽門內三嬸用更驚歎的語氣說:“原以為那大肚婆是個富豪太太,誰知道竟是司令夫人,上午她不是要生了,被救護車拉走的嘛,結果救護車被車禍堵在武藏橋下,差點一屍兩命!如今縣裏那些領導都快要嚇死了……”
金曉燕臉色慘白,兩腿發軟。
廚房裏,傳出金母的聲音:“那孩子保住沒有?”
“保是保住了,就是不太好,送去市裏醫院了。”金三嬸嘖嘴惋惜道:“聽說娘胎缺氧,差點沒了,以後腦子也可能落下毛病。”
“可憐呢,要是好好的,生來就是司令公子,這福氣一輩子享受不盡,還聽說,司令夫人是在蘇家院子裏摔了一跤,真是造孽……”
嘭——!
門外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金母眼神示意金三嬸別再說,而後起身查看。
金三嬸在她身後癟了癟嘴,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使什麼眼色。
拉開門,看見跌坐在門外的金曉燕,金母驚訝,趕緊把女兒扶起來,又見她麵如死灰,金母更嚇了一跳,“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