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曉燕滿腦子都是:我把司令夫人推了,差點一屍兩命……
金母把女兒扶進廚房坐下,見她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皺起眉,直覺女兒身上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轉頭瞅了眼看似漫不經心地低頭看喝水,實則耳朵豎得筆直的金三嬸。
做妯娌這麼多年,金母深知她的脾性,最愛搬弄口舌,擔心女兒當真有事,被她聽了定要四處胡說,默了默,金母說:“時候不早了,她三嬸回去睡覺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金三嬸內心是不願意的。
但也沒說什麼,嗬嗬一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兒再來!”
說完,看了眼金曉燕神色恍惚的樣,走了出去,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金母聽著腳步聲遠去,還不放心,隔了一小會兒拉開門往外看了看,確定無人,才關上門。
金曉燕還一動不動坐在那兒。
“你今天怎麼回事?早上出去一趟,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也不喝,現在又這副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金曉燕像沒聽見。
金母急了,一巴掌甩下去。
啪!把金曉燕的魂打了回來,金曉燕哇地一聲哭起來,撲進母親懷裏尋求安慰。
“媽,我闖禍了……”
金母被女兒驚天動地的哭嚎弄得心裏一咯噔,她這女兒,從小爭強好勝,從來不會這樣哭。
“別哭了!”意識到事態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重,金母語氣嚴肅起來,“你媽還沒死呢,嚎什麼喪?還不快說,到底什麼事?”
金曉燕雖鬧騰,卻也是個剛畢業沒走上社會的小女孩,女孩間爭風吃醋小打小鬧還行,真遇著大事,早已六神無主。
“我早上去蘇伯伯家……然後把……把大肚子的女人推到了……”金曉燕說得結結巴巴,抽抽噎噎,“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也沒用勁,她、她就摔了,還流血……”
晴天霹靂!
金母被女兒的話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媽,你別嚇我,媽你要救救我,我不是有意要害她,你幫幫我啊,我該怎麼辦?”
如果母子平安,金曉燕不至於這麼害怕,關鍵就在,差點一屍兩命,現在孩子又被送去市區醫院,肯定是不好了,如此一來,對方肯定要來跟她算賬。
“媽,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要坐牢,媽……”
金曉燕痛哭流涕,好後悔早上去了蘇家,可惜晚了。
金母怔怔地跌坐在凳子上,聽見女兒無助的話,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好端端的你跑去蘇家推一個孕婦幹什麼?”
“我……”
“還不說實話!等著人家報警抓你是不是?”
“我、我就是想告訴她蘇玉琢離過婚,不想讓他們被騙,可她訓斥我,還打我巴掌,我一生氣,就……就推了她一下……”
金曉燕說到最後,沒了聲。
“你……”金母指著金曉燕腦門,“你肯定沒說好話!”
“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當母親的,都是最了解孩子的,金母一直知道女兒暗暗跟蘇家那二丫頭較勁了好些年。
蘇家那個考進重點高中,曉燕鬧著家裏花錢也要上。
蘇家那個考去北京重點大學,曉燕放著好好的二本大學不上,非得跑去北京讀大專。
聽說杜文建惦記著蘇家那個,她非得跟著參合一腳,結果呢,一廂情願,還叫村裏人看了不少笑話。
“不都說那對中年夫妻是蕭老板的父母,來提親的嗎?誰知道會是蘇玉琢的親爸跟後媽,媽我知道我錯了,你想想辦法,我害怕!”
“還知道害怕啊你!闖禍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金母也急出眼淚,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道個歉就完了,往大了,金曉燕這算是故意傷人。
何況人家肚子裏好好的孩子,因為那一摔,成了這樣。
“我給你爸打電話,叫他趕緊回來,商量一下怎麼辦。”
金母說著,打算去堂屋用座機被丈夫打電話。
……
聽到廚房裏響起腳步聲,朝門口過來,躲在外麵偷聽的金三嬸連忙踮著腳躲去旁邊的豬舍,等金母進了堂屋,才又悄悄跑走。
回到家,金三嬸腳都沒洗就上床睡覺,卻一夜沒睡著。
興奮得腦子都亂糟糟的。
她丈夫在村部當了半輩子的會計,一直沒有往上走的機會,司令夫人又不認識金曉燕,估計是想報警,都不知道怎麼說,她要是揭發了金曉燕,可就是司令夫人的恩人了,到時候司令隨便一句話,她丈夫都得受益不盡。
不把握住這次機會,簡直對不起自己。
於是,就有了蘇父給蘇玉琢打的這通電話。
蘇玉琢聽完,形容不出自己什麼心情。
難怪聞人喜不願說出是怎麼摔倒的,原來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