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聽著窗外蛐蛐的鳴叫聲,夏晝心煩意亂地在床上輾轉著,腦子裏全是天台上那張陰鬱的臉和那張明信片。

夏晝深吸了口氣,坐直了身子苦思一陣,索性起身走去窗邊的書桌邊打開台燈坐下。

看著信封上落著潦草的“辭職”二字,夏晝煩悶地雙手捂著額頭,沉重地呼出一口氣。

“夏晝,你還沒睡嗎?”林詩雅站在房外看著半掩的房門問道,見沒人回答,她吐出一口氣輕輕關上那扇門。

房內的夏晝渾然不知自己進屋後忘了關門,更沒注意到林詩雅在外頭。橙黃色的月光下,她靜默獨坐,嗅了彌漫在空氣中的花露水氣味,竟不知不覺趴在了桌上沉沉睡去。

這晚她睡得很沉,沒有做任何夢,連林詩雅在門外站了老半天她也不曾知道,還是全靠林詩雅闖入推醒的。

匆匆趕到公司,隻見的銷售部各個像打了敗仗一樣垂頭喪氣地工作著。與其說工作,倒不如說是裝裝樣子。那些毫無精神地人見了夏晝,立馬打起了精神,停了嘴上的談論,畏畏縮縮地回到了位置。

“今天你怎麼沒訓人了,”茶水間林詩雅扯開一包奶粉,順帶抱怨道,“都怪你,起得那麼遲,害我早飯都沒吃。昨晚在忙什麼呢。”

夏晝自接一杯白開水,簡單答道:“寫辭職信。”

準備泡第二杯奶粉的林詩雅訝異之餘用力過猛將奶粉撒了一地。“辭職?”她十分不解地看著一起工作六年的夏晝,“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昨晚你坐在桌前忙了一夜就是為了辭職?”她的聲音一陣強過一陣,“你為什麼要辭職?別人還想留下呢。”

夏晝不以為然,深吸了口氣道:“六年了才混到經理的職位也實在太差勁了,也許這工作並不適合我。”說完,她嘴角帶笑,但讓人看不出一點高興。

“夏晝,別看職位,出來混看工資看提成啊。我們這一行本就難做……”林詩雅苦口婆心地勸著卻被夏晝一個斜睨給打斷了。

“地上的奶粉別忘了清理,我先回去了。聽說裁員名單上有你的名字呢,到時候一起走。”夏晝一身瀟灑,手執杯耳,邁著清冷地步子朝茶水間外走去,但她並沒有消失在門口。

林詩雅飲了口溫燙的牛奶,好奇地看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夏晝,提起嗓子叫著她的名字,“夏晝?”

“總裁。”好一會兒夏晝才低聲稱呼道。

林詩雅聽在耳朵裏,驚在心頭。總裁?剛才沒說公司的壞話吧。好像說了……職位,工資少……林詩雅心中為夏晝打鼓,不知道這新總裁是個什麼樣的人,聽了多少內容。

走廊中,三人皆是沉著一張臉,不過最屬薑燁宸那張修羅般的臉嚇人。傑森見夏晝沉默不語,像是沒有生命的娃娃,他提著公文包心裏為她捏了把冷汗,“我先去辦公室,你們聊。”傑森好自為之地看了下周一眼,加快步伐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