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襲九淵沒接著回答。
一路上過來,不是路段就是橋毀,處處透著蹊蹺。似乎暗地裏,有人故意不想讓他們到承州一樣。
他們喬裝出行,究竟是誰察覺了他們的行蹤呢?
穀風見他不回答,眸底疑惑更深。
先是看看他,再瞧瞧葉淺妤,想去給弟兄們報仇,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的情緒,當真是窩火的很!
沉默半晌,他請命道:“公子,屬下願去查明真相。”
襲九淵搖頭。
穀風不解,連站在穀風後麵另一個侍衛,眼中都湧上了疑惑。從前有事,自家爺絕不會善罷甘休,如何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連查都不去查?
襲九淵道:“是誰做的,今日便知。”
即然對方不想讓他們進承州,如今他們已經到了承州邊上,若再不出來阻止,今日便能進承州了。
穀風恍然大悟。
抱拳行禮道:“屬下愚鈍了。”
襲九淵黯然,磕了磕眼簾,將戾氣隱入眼底,肅冷的聲音道:“你先去一趟這邊州府,便說是來辦凶殺案,先幫弟兄們收了屍,別讓他們暴屍野外。餘下之事,本王自會處理。”
他不能以九王的身份在這裏公開現身,但穀風拿九王府的令牌去州府,說到此地辦案合情合理。
穀風再次欠身:“屬下這就去辦。”
轉身,大步離開。
——
吃過早飯,一行人離開驛站,往前再走五裏路,便是承州的地界。
前方,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樹林。
葉淺妤騎著馬,走在襲九淵身邊。
穀風辦完事會到承州與他們會合,他們不必等,路上走的速度不算慢,但也算不上快。
大概是蕭逸下令關了城門,官道上一個行人都沒人。
往前走了二三裏,遠遠的,承州大門已映入眼簾,前方還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葉淺妤眸光不時看看四周樹林。
今天天氣出奇的熱,才半上午,已是烈日炎炎,炙烤著頭頂。一絲風都沒有,樹葉紋絲不動。
又往前走了半裏路。
葉淺妤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男人的衣服不比女子的衣服那般涼快,孟子佼又是郎中的身份,沒有功夫在身,也非權貴,不能穿錦緞,隻能穿粗布麻衣。
粗布麻衣的透氣性又差了幾分。
加上她還戴了裹胸,裏三層外三層加起來,實在把她熱了個夠嗆。
襲九淵見她不停的擦汗,眼底不由得漫上了笑意:“叫你坐馬車,你不肯,非要頂著個大太陽騎馬。”
馬車上可以放冰衛生間,馬背上怎麼放?
葉淺妤翻了個白眼兒,明明是擔心他的安危,不想坐在馬車裏,嘴上偏不承認:“我要補鈣,你有意見?”
補鈣?
那是什麼?
襲九淵對她不時冒出來的新鮮詞兒已經習慣,也不多問。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輕笑,邊往前走,邊豎著耳朵聽四周動靜。
又過了近百米。
平靜的空氣中,忽然刮起了大風。
枝頭攢動。
大風揚起塵土,刮得人睜不開眼睛,連馬都難以前行,揚蹄嘶鳴。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