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現在我們辛苦一點,把這些被拔掉的赤焰花小心整理一下,帶回家去吧。”穆妍神色有些無奈地說。
“啊?”拓跋嚴愣了一下。
“都還沒死,用這裏的水泡著根,別見光的話,過一兩天再種下去,或許還能活。”穆妍若有所思地說。赤焰花對他們來說太珍貴了,穆妍還計劃著等蕭星寒把那邊的朋友接過來之前,把給他們的紫金丹都準備好,到時候給他們提升實力,所以赤焰花自然是越多越好的,可沒想到這次遇到了一個老賤人,搶走開了的花就算了,還把剩下的給拔了,穆妍隻能盡力挽救了。
“帶回去種哪裏呢?”拓跋嚴問。
“咱們城主府後山也有個溫度濕度差不多的洞穴,試試吧。”穆妍說。她把玄冥山各處都看遍了,當時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有沒有特殊的藥材,找到那個洞穴的時候,還在裏麵看了好幾遍,因為她覺得那裏麵應該適合赤焰花生長,可惜沒有。
現在把這些赤焰花原地種下去,存活的可能性固然是更大的,但是下次難保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穆妍沒有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心情,隻是這東西原本就被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還等著用,就不那麼無私地留在這裏,再給別人搶奪的機會了。
拓跋嚴去砍了一些小樹,把不是很粗的樹樁挖空,然後把洞窟裏麵的水裝進去,然後再把赤焰花的根放進去。
兩人忙到了日落西山才全都弄好,拓跋嚴不讓穆妍動手,怕穆妍的傷口裂開,所以基本都是穆妍指導,拓跋嚴幹活。中間拓跋嚴去打了魚烤來吃,還堅持舉著烤魚喂穆妍吃,穆妍也是很有享福的感覺了。
而他們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把赤焰花從洞窟裏麵弄出來,因為這東西嬌貴,見光死。
“兒子,明天天亮之前咱們要趕回家去,不然就白費力氣了。”穆妍對拓跋嚴說。他們沒有什麼可以完全遮住光的東西,所以白天不能走,現在走正好,不過要快一點,天亮之前趕回神兵城城主府,並且把這東西送到後山的洞穴之中。
“嗯。”拓跋嚴認真地點頭。穆妍在星月島好幾處岸邊都藏了船,拓跋嚴去抓魚的時候已經把其中一艘弄到了北岸,把赤焰花運上船就能走了。
拓跋嚴跑了好幾趟,把赤焰花小心地放在了船上,然後穆妍讓拓跋嚴休息,她用內力驅使著船,船如利箭一般離開了星月島北岸,朝著神兵城的方向而去。
至於原本星月島的陣法,就是為了守著赤焰花才設的,穆妍這次離開的時候直接把陣法給毀了,因為也沒有用了。星月島她之後或許還有其他的安排,但是暫時就讓它繼續當一座誰都能上,但不是誰都敢上的毒島吧!
“娘,你休息一會兒,我來吧。”拓跋嚴對穆妍說。
“你去睡,等到了我叫你。”穆妍對拓跋嚴說。船行速度極快,夜風吹亂了她的頭發。
拓跋嚴心知他們趕時間,而他內力遠不如穆妍,讓他來的話速度太慢了,於是他站了起來,對穆妍說:“娘,我們一起吧。”
“好。”穆妍微微一笑,“兒子真乖。”
拓跋嚴笑了,跟穆妍一起用內力驅使著船往一個方向走,速度更快了。
“娘,我們昨夜遇到的那艘船是天冥國的,下令放箭的就是離玥,他們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到神兵城了。”拓跋嚴對穆妍說。
“哼。”穆妍輕哼了一聲,“很好,這次不讓離玥脫層皮,休想離開神兵城!”
拓跋嚴神色嚴肅地說:“當初他把大伯帶走,還看不起娘,之前在七殺城還害大伯,這次又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射殺我們,真的太壞了!我一定要報仇!”
“會有機會的。”穆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兩人聊著天,倒也不覺得累,拓跋嚴很喜歡跟穆妍單獨在一起的時光,不是因為他其他時候感覺被冷落,隻是這個時候他是最開心最滿足的,穆妍每次叫他“兒子”的時候他都覺得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話了。
而就在穆妍和拓跋嚴往神兵城趕的時候,天冥國的船已經在神兵城南岸靠岸了。
這會兒夜幕剛剛降臨,南城門還沒關,南岸上麵的人雖然比白天少了很多,但也還有不少人在,有一些貨船正在喊著號子卸貨,也有一些客船是剛到的,客人準備等著參加半個月之後的第三次拍賣大會。
莫輕塵和北堂靈素夫妻倆就站在南城樓上,看著遠處的海麵。
莫輕塵皺眉說:“怎麼回事?如果順利的話,主子白天就能回來了,就算在星月島停留一晚,這個時候也該到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要不我們去看看?”北堂靈素有些擔心地說。倒不是他們覺得穆妍出門不能太久,是家裏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奶娃,穆妍出去的時候說了第二天一定回來的,這會兒還沒到。
“小妹還沒回來嗎?”穆霖出現在莫輕塵身後,身邊還站著獨孤傲。
莫輕塵搖頭:“等了半天了,主子還不見影子。”
“統領,天冥國的三皇子到了!”一個劍龍衛在下麵吆喝了三聲,莫輕塵才注意到,微微皺眉說了一句:“真想讓他們立刻滾蛋!”
穆霖蹙眉:“小天兒,你去招待天冥國的人,暫時不要跟離玥起衝突,把他們請到驛館去,接下來的事情等小妹回來再說。”
莫輕塵冷笑了一聲:“行,我給他們個麵子,作為天冥國的公主和駙馬,我們也該去見見“親人”了!媳婦兒,我們走!”
北堂靈素微微蹙眉,不知道來的人裏麵有沒有北堂家的人,她不是不敢麵對,隻是不想再見那些人的嘴臉。
莫輕塵攬著北堂靈素下了城樓,對北堂靈素說:“什麼都別擔心,有你男人我呢!誰敢欺負你,我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北堂靈素笑了:“我知道,我不擔心,有你在嘛。不過這次先別衝動,穆妍另有計劃,等她回來再說。”
“放心,我向來最懂分寸了。”莫輕塵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天冥國的船已經靠岸了,但是還沒有人下船,因為神兵城沒有人過來請,他們總不能自己下船然後去找客棧住。
冥銘站在船頭,看著不遠處神兵城巍峨高聳的南城門,問了離玥一句:“離侍郎對神兵城的阿九城主了解多少?”
離玥神色淡漠地說:“微臣並不了解,也沒有見過那位阿九城主。”
“這樣啊,那他們為何上次會把離侍郎拒之門外呢?”冥銘有些疑惑的樣子。
離玥沉默,沒有回答,因為他再說是因為神兵城要跟天冥國皇室為敵,都是廢話,因為神兵城的人已經說了,是跟他有私仇,但他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因為跟他結仇的人,還真的挺多的……
“三皇子殿下,神兵城遲遲不派人過來請,未免太過怠慢了。”天冥國另外一個官員說。
冥銘抬手示意那個官員閉嘴:“切記,我們是來為靈華公主送嫁妝的,這是喜事,是好事,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謹言慎行。”
“是,三皇子殿下。”那個官員神色有些惶恐地低下了頭。
離玥看了一眼冥銘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輕嘲。他知道冥銘不是草包,頗有幾分聰明,但他心裏也清楚,便是冥修不回去,天冥國的皇位也輪不到這個庶出的冥銘。就算冥禦風動了這樣的心思,離玥也不會讓冥銘如願的,因為他承諾過冥煦,要幫助冥煦登上天冥國的皇位。
北堂靈素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冥銘神色有些不確定地問身後的人:“那位不會就是……”
“三皇子殿下,那位就是北堂大將軍的嫡女,如今的靈華公主北堂靈素。”冥銘身後的官員恭敬地說。
離玥早些年見過北堂靈素一次,還有記憶,而北堂靈素身邊的人,讓離玥的麵色瞬間沉了下去,眼底閃過一絲陰翳。因為上次離玥來,就是莫輕塵把他趕走的。
“下船。”看著莫輕塵和北堂靈素帶著一隊侍衛走近,冥銘下令下船了。
“這位就是冥三皇子吧?”莫輕塵拱手,看著冥銘客氣地說,“城主大人特命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
冥銘微微一笑說:“不知這位公子是?”
“在下姓莫,神兵城總管。”莫輕塵微微一笑說。
“那想必莫公子就是靈華皇姐的夫君了。”冥銘笑著說。
“靈華皇姐?哪位?”莫輕塵故作不知地看了一眼北堂靈素。
北堂靈素神色淡淡地說:“三皇子殿下的意思是,皇上冊封我當公主了?”
冥銘點頭:“正是,此次本皇子奉父皇之命前來,就是專程要為靈華皇姐補上嫁妝的。”
莫輕塵笑了,伸手就攬住了冥銘的肩膀:“這麼說,冥三皇子是我的小舅子了?那就不用見外了。”
冥銘身子一僵,顯然有些不習慣,臉色也有幾分不自然,但還是順著莫輕塵的話叫了他一聲:“皇姐夫。”
“哈哈!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當上皇親國戚了。”莫輕塵很高興的樣子,“媳婦兒,想來你在天照城肯定有一座很華麗的公主府,以後有空咱們過去住幾天。”
冥銘眼眸微閃,隻能陪著笑說:“那是自然,父皇盼著靈華皇姐早日帶夫婿回去省親呢。”其實天照城根本沒有給北堂靈素的公主府,甚至北堂靈素原本在北堂將軍府的院子都早就被北堂家其他小姐霸占了,不過莫輕塵這麼說,冥銘也隻能回去之後趕緊稟明冥禦風,好好準備一座公主府了。
離玥站在天冥國的官員隊伍裏麵,雖然刻意沒有靠前,但他的容貌氣質擺在那裏,依舊很顯眼。
莫輕塵轉頭,看向了離玥,冥銘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就聽到莫輕塵很真誠地問了一句:“那位不是咱們天冥國堂堂國師大人嗎?怎麼站得那麼靠後?上次一別,本駙馬甚是想念呢。”
雖然莫輕塵表現得很隨和,甚至開始自稱咱們天冥國,但冥銘又不傻,不會真的以為莫輕塵把他當自己人了。看到莫輕塵開始對離玥發難,冥銘嗬嗬一笑說:“皇姐夫有所不知,離國師辦事不力,已經被貶為禮部侍郎了,這次是隨行前來送嫁妝的。如果離國師之前有得罪皇姐夫的地方,還望皇姐夫別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