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穆妍的遊戲,穆霖的選擇(2 / 3)

穆妍笑了:“小嚴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善良?文公子這用生命為家族複仇,拋棄尊嚴也要手刃仇人的感人故事,簡直可歌可泣,聽者落淚,你竟然懷疑他?”

拓跋嚴翻了個白眼:“娘,明明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在懷疑他的人是你!要這麼說,娘才是真的鐵石心腸!”

“鐵石心腸倒不至於,但也差不多吧。”穆妍很淡定地說,“出門在外,上有老下有小,我得為你們的安危考慮,可不得謹慎再謹慎嗎?”

“娘,說點良心話好不好?這次出來,你明明一路都在玩兒,除了給小弟喂奶之外,什麼正事都沒幹過。出麵應酬的是我,處理雜事的是大師公,照顧小弟的是我們,負責隨行護衛打探消息的是舅舅,先前做飯洗衣的是淩霜姑姑,現在做飯都快讓舅舅給包了,娘你都無聊到沒事找事了。”拓跋嚴看著穆妍很嚴肅地說。

以前總有人說穆妍很無良,譬如慕容恕,譬如蕭月笙,譬如莫輕塵,拓跋嚴總是義正言辭地說他家娘親最好了,現在拓跋嚴理智對待他對穆妍的崇拜,認識到穆妍有時候是真的很無良,不是不善良,是不善,皮起來簡直讓人無奈,又不得不寵著她。

“別頂嘴。”穆妍敲了一下拓跋嚴的腦門兒,“你說,現在怎麼處置那個人?”

拓跋嚴捂著腦門兒想了想說:“我們隻是懷疑,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人是青虞派來的細作,他說的話,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他真是文氏後人的話,我們殺了他,那就有些過分了。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留著他,娘心裏肯定想到辦法了吧?”

穆妍點頭:“咱們不信奉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人那種鬼話。這個文琮,到底是不是細作,試試就知道了。我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遊戲,接下來要跟青虞好好玩玩兒。”

“什麼遊戲?”拓跋嚴很感興趣的樣子。

“明日你就知道了,現在快去睡覺,不然揍你啊。”穆妍抬手,拓跋嚴捂著腦門兒一溜煙兒地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穆妍再見到文琮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已經能下床了。因為都是外傷,並且沒有傷到要害之處。穆妍身邊隨隨便便一個劍龍衛,都略懂一些基本的醫術,身上帶的療傷藥物都是蕭氏獨門秘製,效果極好的。

“不知這位公子該怎麼稱呼?”文琮看著穆妍問。

“姓伍,單名一個肆,放肆的肆。”穆妍神色淡淡地說。

“伍肆,很特別的名字。”文琮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看起來倒真的像個文人。

“家中兄弟多,我排行第四,我那酒鬼爹隨口起的名字。”穆妍對文琮說,“我已經與少主說過你的事情了,少主說可以留下你,但我要跟你說清楚,我們收留你不是因為好心可憐你,唯一的原因是,我們城主的師父上官憫前輩,與青虞有仇,得知你要殺青虞,便開口說了一句跟青虞有仇的都是自己人。”

文琮愣了一下:“冒昧問一句,上官憫前輩,跟青虞那個毒婦,有什麼仇?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你才多大年紀,沒聽說過的事情多了,知道冒昧就不要問。”穆妍並不客氣,“我跟你說得很明白了,因為你是青虞的仇人,我們才收留你。至於上官憫前輩為何不去殺青虞,他心中自有打算,也不是你該管的。”

“是我多言了,多謝伍公子提醒,以後我會注意的。”文琮微微垂眸說。

“別緊張,我要真看你不順眼,昨夜就把你宰了。我這個人不是好人,但也不會濫殺無辜。”穆妍看著文琮說,“你如果要現在離開,我不攔著,你要選擇留下,以後咱們就是一路人了。”

“我離開,又能去哪裏呢?”文琮苦笑。

“那你就是選擇留下了。”穆妍點頭,指著她帶過來的文房四寶和其他的東西說,“現在,該是你表態的時候了。”

文琮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伍公子的意思是?”

“你不是說文氏因為一封勸諫的血書被青虞滅族嗎?你祖父寫的血書,你應該看過,並且記得裏麵的每一個字吧?”穆妍看著文琮問。

文琮點頭:“是,我記得,清清楚楚,這輩子都絕不會忘。”

“很好,現在,用你的血,重寫一份出來。”穆妍看著文琮說,“寫在這塊白布上麵,寫得大一點,要讓人從十米開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種。”

文琮神色微怔:“這是?”

“給你一個為你族人伸冤的機會啊!”穆妍神色認真地說,“你一個人勢單力薄,什麼都做不了,我們幫你。你把血書寫出來,我們給你掛在鳳鳴城的城門口,讓所有人都看看!給青鸞國那些醉生夢死無所事事的男人們,一個警醒!另外這塊白布,不用你的血了,就用墨來寫,寫出你慶城文氏的冤屈,你想罵青虞的話,統統都寫上,要寫出一個文人的風骨,讓所有人知道,文氏並沒有滅亡,將會與青虞這個毒婦抗爭到底,你覺得如何?”

文琮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握著拳頭說:“我求之不得!多謝伍公子相助!”

穆妍笑了:“很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慢慢寫。這瓶藥放在這兒,你寫完血書之後用來止血。我會讓人送飯菜和水過來,再給你準備幹淨的衣服,等你寫好了,讓門口的兄弟去叫我一聲。”

“多謝伍公子。”文琮微微點頭。

穆妍用鼓勵的眼神看了一眼文琮,然後轉身出去了,還很貼心地從外麵把房門給關上了。

房間裏麵,文琮看著桌上的文房四寶,旁邊還有一把小刀,一瓶藥,兩塊疊起來也能看出很長的白布。穆妍說了,其中一塊,讓文琮用他自己的血,把當年文家送給青虞的勸諫血書一字不差地寫出來……

文琮把白布鋪在地上,足足有一米寬,五米長。他拿起那把小刀,手微微顫了一下,閉上眼睛,一刀下去,手上鮮紅的血冒了出來,他跪在那塊白布上麵,以手為筆,寫下了第一個鮮紅的大字……

一大早,上官憫和上官恪帶著小星兒爬鳳鳴山去了。鳳鳴山這個季節風景極好,穆妍本來也想去的,但是二老都沒打算帶她。

穆霖已經從拓跋嚴口中得知穆妍留下了那個可疑的男人,並且知道了那個男人昨夜給穆妍講的故事,就過來找穆妍了。

“小妹,你要做什麼?”穆霖問穆妍。

“哦,忘了請示大哥,不過這次是小事。”穆妍微微一笑,“我讓那個自稱文氏後人的男人把文氏當年給青虞寫的血書重新寫出來,再寫一個檄文,訴訴文氏的冤屈,數數青虞的罪行什麼的。等他寫好了,我們今夜給掛到鳳鳴城城門口去,讓大家都看看。”

“恐怕天不亮就被人取下來了。”穆霖皺眉說。

“放心,到時候我們盯著,誰敢碰,就射誰的手。”穆妍唇角微勾,“至少也得展示一天再說。”

“這對青虞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穆霖說。

“不,是大哥你高估了青虞的心理承受能力。當然了,我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試探那個文琮。為了避免錯殺好人,我暫且留著他的命。假如他真是文氏後人,我要求他這麼做,他應該求之不得,因為這對他是好事,是一個為文氏全族伸冤的機會。假如他是假的文氏後人,真正的細作,那就更有趣了。青虞讓他偽裝文氏後人的身份,恐怕也考慮過我們很可能會收留一個跟她有深仇大恨的人,因為神兵城跟青鸞國是有仇的,所以青虞肯定讓那個文琮了解到了足夠多的關於文家的信息,甚至包括曾經那封勸諫血書的內容。青虞設想的應該是那個文琮先獲取我們的信任,然後再暗中行事,或者隻是幫她打探我們的秘密。不過青虞應該想不到,我會要求文琮重寫那封血書,還加了一封檄文,直接掛到鳳鳴城城門口示眾,哈哈!”穆妍說著很開心的樣子。

穆霖扶額:“小妹,青虞確實不可能想得到你這奇特的舉動,不過你至於這麼開心嗎?”

“當然至於了!到時候青虞的臉色肯定很好看,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找我們麻煩,因為她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做的,任誰看,都是她當年對文氏痛下殺手,結果有一個漏網之魚,現在回來找她複仇了。說不定青鸞國的男人們看到之後,能稍稍覺醒一些,不再那麼窩囊,這對青虞來說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因為她最怕青鸞國的男人反抗她的統治,所以才用那麼獨斷專行的變態手段來壓製男人們。”穆妍很認真地說。

“行,你開心就好,我覺得你說得其實很有道理。”穆霖微微點頭,“我剛剛收到消息,明日正午之前,玄葉國皇室和天冥國皇室的人,將會陸續到達鳳鳴城,按照你的計劃,到時候他們還沒進城就能看到一場很精彩的好戲了。”

“那倒是挺巧的,不錯不錯。”穆妍微微點頭說,“玄葉國來的是葉明華,到時候咱們可以跟他好好聊聊,還是有合作的可能的。至於冥禦風,我不太想理會他,雖然他是個渣爹,不過他要不渣的話,我也沒機會認識蕭寒寒了。要怎麼對付他,還是等蕭寒寒回來讓他決定吧,畢竟那是他的親爹。”

“小妹覺得,如果冥禦風看到小星兒,會不會良心發現,不再那麼看重權勢?”穆霖看著穆妍問。

穆妍搖頭:“咱們家小星兒是人見人愛,冥禦風如果真見到他,應該是會喜歡這個小孫子的,畢竟是他的血脈,但絕對不要因此低估冥禦風的理智。他這個人不僅有上位者的野心和魄力,同時還有其他掌權者沒有的隱忍,就算他現在留著太子之位給蕭寒寒,看似是在等待蕭寒寒回歸天冥國,但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他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一種謀劃罷了。”

“小妹的意思是?”穆霖問穆妍。

“第一,冥禦風曾經是天冥國正統的皇位繼承人,卻被人陷害,落難很多年,到如今,他真正坐上皇位的時間也不過才五年多,這個皇帝,他遠遠沒當夠,並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兒子對皇位太熱切,所以,定下繼承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