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已經是後半夜了。
天照城皇宮之中,蕭星寒已經和灰衣老者交上了手。而之前與灰衣老者交戰的老太監,這會兒雖然依舊堵著灰衣老者的去路,但是並沒有選擇跟蕭星寒合力圍攻灰衣老者。
不遠處的地上,離玥和冥煦死在了一起,冥煦的手還緊緊地抱著離玥,他的頭和離玥交頸相依,兩人的屍體很快就被大雪覆蓋了。
冥禦風就站在一旁,身後是冥煦的屍體,而他眸光微眯,看著蕭星寒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娘,太冷了,我們出去活動活動手腳吧?”拓跋嚴小聲問穆妍。今年冬天的天照城幾乎一直在下雪,比往年要冷很多。神兵城是個海島,即便是冬季偶爾也會下雪,但沒有如天照城這麼冷過。穆妍和拓跋嚴一直躲在暗處沒有動,感覺手腳都有些冰涼了。
這會兒蕭星寒已經出去了,他們倒也沒有必要再藏著。穆妍微微點頭,摟著拓跋嚴的肩膀,從他們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
冥禦風突然感覺不遠處有黑影閃過,轉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了。很快,冥禦風身後的宮殿開了窗子,他回頭就看到一個麵容很陌生的年輕人站在那裏,並沒有看他,正在觀戰。
那是穆妍。冥禦風神色莫名,收回視線,又看向了麵前的戰局。
而拓跋嚴把宮殿裏麵的炭盆拖過來,放在了穆妍身旁,又給穆妍拉來了一把墊著厚厚毛氈的椅子,讓穆妍坐下,他自己就在旁邊站著,母子倆一邊取暖,一邊觀戰,比之前舒服多了。
至於原本宮殿裏麵的兩個太醫,早已經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因為他們預感到會有大事要發生,最明智的選擇是躲,躲得越遠越好。看到不該看的事情,聽到不該聽的話,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甫一交手,蕭星寒就知道,他遇上了勁敵。
灰衣老者實力極強,即便已經跟老太監打了一個多時辰,受了一些內傷,招式和內力依舊很是強橫。
但蕭星寒在選擇出來的時候,心中就隻有一個想法,打敗這個曾經抓過拓跋嚴威脅穆妍,又過河拆橋要殺了穆妍和拓跋嚴,最終傷到穆妍的老不死的家夥!
所以蕭星寒也沒有留手,從一開始就用了全力。他在之前再次突破之後,一直沒有遇上敵手,不久之前在神兵城與上官憫再次交手切磋的時候,上官憫已經不是蕭星寒的對手了。
很快,數十招過去,灰衣老者也收起了一開始的輕視,心中甚至是有些震驚的。因為那個老太監的實力不在他之下,已經讓他很意外了,卻沒有想到這個從天而降的神秘年輕男子,功力竟然也如此之強。在這之前,灰衣老者一度認為,離玥的實力已經是天元大陸年輕一輩的至強之人了,現在才發現,根本就不是。
“娘,老爹有多大的勝算?”拓跋嚴小聲問穆妍。
“五成。”穆妍眼眸微眯。
拓跋嚴愣了一下:“我相信老爹一定會贏的!”
“嗯,我也相信。”穆妍微微點頭說。即便目前看來是勢均力敵,但對蕭星寒來說,他的實力並不隻有武功,再加上暗器和毒術輔助的話,他的綜合實力還是要比這個灰衣老者強的,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打算用上那些。
拓跋嚴又去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了穆妍身旁,兩人烤著火,趴在窗邊觀戰,倒是很悠閑的樣子。
蕭星寒和灰衣老者這一戰,一直從後半夜打到了黎明時分。而這場雪,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冥煦和離玥的屍體都已經被大雪覆蓋,看不到了,像是天然做成的一個墳墓。
蕭星寒的眼眸依舊鎮定如斯,灰衣老者卻有些沉不住氣了。一開始的勢均力敵,打到後來,還是有所差距的。蕭星寒畢竟年輕,越戰越勇,灰衣老者卻有些後勁不足。再加上他從離玥死後,便不再戀戰,一直都想抽身而退,可前路被蕭星寒擋著,退路被老太監堵死,他不想打,又走不了,打到後來,步子已經亂了。
在蕭星寒第一次傷到灰衣老者左手的時候,這場戰鬥結果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穆妍忍不住打了個秀氣的小嗬欠,伸手摟著拓跋嚴說:“終於要結束了。”
“娘,老爹現在好厲害,我都看不清楚他的招式了,回去我得好好修煉,不然老爹會一直鄙視我的。”拓跋嚴很認真地說。
穆妍歎了一口氣:“是啊,你老爹那個妖孽,我現在能看清,更知道差距有多大。我也得好好修煉,不然我們打架,我打不過他可怎麼辦?”
拓跋嚴笑了:“不會的,娘和老爹打架,贏的肯定是娘。”
“不,你不懂你老爹,他不喜歡讓我。”穆妍幽幽地說。在修煉這件事上麵,穆妍很努力,也很勤奮,天賦並不比蕭星寒差,不過即便蕭星寒之前廢了一身修為從頭再來,但根基擺在那裏,穆妍從一開始比蕭星寒就是弱很多的,一直都在努力追趕蕭星寒的腳步,至今尚未追上。
母子倆說話的功夫,灰衣老者已經被蕭星寒打得有些狼狽了,主要原因是,他一直想走,一直走不了,現在還被他一開始輕視的一個年輕人傷到,背後還站著一個實力與他不相上下的老太監,讓他意識到他這次真的要栽了,導致他在對戰中,還沒重傷失去戰鬥力的時候,心態先崩了。
高手過招,心態很重要,有時候甚至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自始至終老太監都沒有再出手,目光幽深地看著蕭星寒一步一步把灰衣老者逼到了絕路,打落了灰衣老者的長劍,然後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在灰衣老者開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蕭星寒卻猛然逼近,在他驚愕又慌亂的眼神之中,一掌把他打暈,扔在了旁邊的雪地裏。
“老爹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他?”拓跋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