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諶寂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假諶寂冷笑:“越來越有趣了,我很期待你那孫女還能做出什麼讓我意外的事情來!”

假諶寂話落,伸手把地上祁寧遠的屍體提了起來。

真諶寂看到假諶寂要帶走祁寧遠的屍體,神色難看地開口問:“你要對寧遠做什麼?”

“他都死了,我還能對他做什麼?鞭屍嗎?我沒有那個閑心!”假諶寂冷聲說,“不過你也不用奢望我把他好好安葬,我打算把他扔到亂葬崗,這樣,他的屍體很快就會四分五裂,被野獸吞食,被蟲蟻啃噬,不能入土為安,化成孤魂野鬼,說不定會來找你呢!哈哈哈哈!”

假諶寂話落,提著祁寧遠的屍體大步離開了。而真諶寂聽到假諶寂的話,再加上心口的劇痛,直接暈倒了過去。

假諶寂回到千雪居書房,把祁寧遠的屍體扔在地上,麵色沉沉地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假諶寂讓人把司徒平之找過來了,一同找來的還有假扮風青染的蘇婉清。

司徒平之臉上那顆痣當年被他自己拿刀剜了,等傷好了,祛了疤痕之後,他的容貌跟諶雲便幾乎毫無分別了,連易容都不需要。

而蘇婉清這些年一直都是易容度日,她的身形極像風青染,五官也有那麼兩三分的相似,這其實是當年司徒平之找上她的主要原因,隻是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對於假諶寂要求蘇婉清一起過來,司徒平之和蘇婉清都有些緊張,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這是蘇婉清到朔雪城之後這麼多年,第一次進千雪居。她落後了司徒平之半步,垂著頭,心中很是忐忑。

“坐,老夫有些事,想問問你們。”假諶寂看到司徒平之和蘇婉清,就開口說到。

司徒平之拉著蘇婉清落座,蘇婉清突然驚呼了一聲,身子顫了一下,因為她這才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放著一具屍體,正是司徒平之才剛跟她說過的,慘死的祁寧遠!屍體胸口那支金翎箭,散發出滲人的幽光……

假諶寂開口,看著司徒平之和蘇婉清,聲音低沉地說:“射死祁寧遠的那個女人,就是諶雲的女兒,當時我用血蹤蠱確認過了。”

蘇婉清神色驚疑不定,司徒平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聽到假諶寂問了一句:“你叫蘇婉清是吧?”

蘇婉清垂眸頷首,回答了一個字:“是。”

“這麼說,當年諶雲的女兒被你們送到了蘇家?”假諶寂冷聲問。先前司徒平之跟他說的,隻是說把那個孩子留在了天羽大陸,沒有殺掉。

“不……不是……她被我們留在了穆家,我原來的丈夫叫穆耀光,她被穆家當成了我生的孩子……”蘇婉清低聲說。

“你的意思是,她姓穆?”假諶寂眼眸微閃。

“是……我假死離開之前,我父親給那孩子取了名字,單名一個妍字……她應該是叫……”蘇婉清說。

“穆,妍!”假諶寂眼眸倏然幽深了起來,“她叫穆妍!”

假諶寂話落,又皺眉看著司徒平之和蘇婉清問:“既然她是諶雲和風青染的孩子,他們應該也給她取了名字吧?叫什麼?”

司徒平之垂眸說:“是有,單名一個安字,諶雲和風青染說,對他們的孩子別無所求,隻希望她平安長大。”

“諶安……”假諶寂輕哼了一聲,“這個名字,除了你們,怕是沒有人知道了。”

司徒平之和蘇婉清都沉默了,就聽到假諶寂問了一句:“穆耀光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知道,那個穆妍,是誰教出來的。”

司徒平之不開口,蘇婉清硬著頭皮說:“穆耀光是一國大將,為人……正直,但是有些自負。”

“你假死了,你娘家人呢?”假諶寂問。

“我父親是有名的大儒,德高望重……”蘇婉清開口,就聽到假諶寂輕嗤了一聲:“你是個大家閨秀?倒是看不出來。”

蘇婉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司徒平之開口說:“主子,蘇家是書香門第,家風清正,清兒隻是不像蘇家人那麼循規蹈矩,真性情罷了。”

假諶寂冷笑:“她可不是真性情,要是天下女人犯賤的時候都說自己真性情,那可見鬼了!”

蘇婉清一臉羞憤,又不敢起身離開,實在是覺得委屈,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司徒平之想為蘇婉清說話,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在假諶寂麵前證明蘇婉清的人品也沒有絲毫意義,他歎了一口氣,搖頭沉默不語。

“老夫找你們來,是想了解更多關於那個穆妍的事情!把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假諶寂冷聲說。

“主子,當年她尚在繈褓,我們就離開了……”司徒平之皺眉說。

“我讓你們說她身邊的人!養大她的都會是什麼人!穆家的,蘇家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環境!”假諶寂有些不耐地說。

“是……”司徒平之點頭,把他當年了解到的穆家和蘇家的情況都跟假諶寂說了,蘇婉清也開口做了補充。

假諶寂神色莫名:“她身在將門,體弱多病,那穆耀光也不像是多能耐的人物,蘇家又是書香門第,更不會教她殺人。她殺了祁寧遠這件事,著實夠狠,根本不像是你們說的那些人能教出來的。”

司徒平之說:“或許是她後來有什麼奇遇,拜了高人為師,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蘇婉清,你在穆家,還有個兒子?”假諶寂話鋒一轉,問起了穆霖。

蘇婉清神色有些不自然,點了點頭說:“是。”

“你在緊張什麼?當年你拋夫棄子,難道還在乎那個兒子不成?”假諶寂冷聲說。

“不是……我……”蘇婉清想起她跟司徒平之商量好的要利用穆霖的事,怕假諶寂發現,心中有些不安,表現得就有些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