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鈺點了點頭,沒有去送,同時亦把護衛趕了出去……
他這個時候,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獨自一個人坐在花廳,聞著王家大宅揮著不去的血腥味,腦海裏不斷浮現,王家上下慘死的畫麵,王梓鈺強撐的堅強終於撐不下去了,他挺直背瞬間塌了下去,眼中的水霧“啪”的一聲落下……
“父親!”
“母親!”
“對不起!”
王梓鈺雙手捂著臉,淚水從他的指縫,一點點流出……
有些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明白擁有他的可貴。
王家出事的消息一傳出去,沈卿就帶著沈笑笑回京了,他回來後,並沒有去皇上安排的別院,而是帶著沈笑笑來到楚九歌的住處:“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有人敢在京城對王家出手?那些人莫不是瘋了?”
“應該是席家動的手,學北王當年滅武林世家的狠勁,想要一舉將王家嫡係斬除。”楚九歌剛從王家回來,還來不及喘氣,就麵對沈卿的咄咄質問。
“席家?席國公那老東西莫不是瘋了?他以為他是誰?想學北王?他有北王的本事與能耐嗎?就算他有北王的本事與能耐,王家也不是武林世家,用武力滅人滿門這種事,席家也做得出來,他們就不怕成為第二個楊家嗎?”沈卿整個人暴躁不已,雙眼中閃著仇恨的光芒。
王家滿門被滅的事,讓他想過了沈家村的遭遇。
當年,他不止一次問自己,他是不是做錯了?他是不是不該進京考科舉?他是不是該臣服在楊家的逼迫下?
當年,他不止一次問自己,如若他一早就下娶楊氏,沈家村是不是,就不會被楊家血洗?他的笑笑,是不是就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他無數次問自己,是不是自己錯了?
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明明犯錯的不是他呀。
“種種證據指向武王與王家二房,席家不會有事。”蘇慕白查不到席家參與的痕跡,皇上定然也查不到,他們根本無法將席家所做的事公諸於眾。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席家不如北王。
北王當年帶兵,出其不意的滅了武林大大小小二十餘個世家,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躲起來,他做得光明正大,也不怕背負罵名。
席家,小人也!
“證據?”沈卿嗤笑不已:“咱們又不是刑部審案,講究有證據才能判案。咱們這種人要報複會在乎證據嗎?當年,我也沒有證據,能證明血洗沈家村的是楊家人,我還不是把楊家折騰的死去活來,死的死,瘋的瘋,就連太子也給廢了嘛。”
“所以,律法沒有辦法給王家公正的裁決,我們自己來。”楚九歌閉上眼,掩去眼中無法言語的悲傷與無力。
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律法是公正的,但律法能懲治的隻有動手的人,像席家這種隱藏在幕後的,就是律法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