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詩婧先是一怔，在意識到他話裏隱含的意思之後，頓時麵頰爆紅猛地跳了起來，嬌嬌地唾了一口：“鍾玉珩，你可真不要臉。”
說罷像是被燒了尾巴的貓兒，連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急匆匆地去沐浴了。
鍾玉珩看著她背影，又是無奈又是縱容地扶額低笑了兩聲，看了看被他擺在一旁的機關盒子，長睫沉沉的垂了下來，眼底一片冷淡的晦暗。
等寧詩婧沐浴出來，他手中早就拿著備好的細棉，將她按坐在桌旁，道：“臣給娘娘擦幹頭發。”
在接觸時間久了之後，她越發發現表麵冷淡冰冷的他，在真心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其實是這樣的溫柔體貼。
她習慣了他的照顧，笑吟吟地點頭，撐著下巴在桌旁坐好，垂頭看了看，露出個狡黠的笑來。
“鍾玉珩，反正你現在在幫我擦頭發，我這會兒總可以研究一下這機關盒子了吧？”
聽聽，這話說得簡直仿佛是一個世紀大渣女。
一邊享受著別人擦頭發的細心服務，一邊還要去看別的男人送的機關盒子。
偏偏她眉眼中都溢滿了嬌氣的笑，帶著點兒狡黠和討好，顯然因為半餉都沒找到開盒子的方法兒，她這會兒好奇心正盛，恨不能一頭鑽進去研究。
她的眼神清明，顯然根本不曾開竅，叫他覺得自己如果不肯同意，隻怕會顯得像是在故意苛責。
真是拿她一點辦法兒都沒有。
鍾玉珩無奈地低低歎了口氣，也不說好還是不好，轉而一邊用細棉布吸收她長發上的水分，一邊道：“其實今天，臣也有份禮物要送給娘娘。”
一聽這話，寧詩婧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雙眸閃閃發亮地看著他，帶著期待：“是什麼？”
這時候的她，沒了平日裏裝出來的端莊自持，反倒多出說不出的靈動，猶如期待玩具的孩子。
叫人忍不住看著她，就勾起唇角露出笑來。
鍾玉珩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出手，在她的發頂輕柔地揉了兩下，笑道：“娘娘等一會兒。”
在她迫不及待的目光中，他打開門衝著外麵暗處做了個手勢，很快有穿著黑衣的暗衛出現，遞過去什麼。
他重新轉回來，抿了抿唇，想到她之前在燈會上盯著走馬燈目不轉睛看了半餉的模樣，黑眸閃了閃，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娘娘，上元節快樂。”
他的手裏提著一盞漂亮的花燈，做成了精致的八麵宮燈形狀，每一麵都細細描繪了一個纖細的女子身形。
仔細看過去，那女子梳著各式發髻，衣裙精致，遠山眉杏核眼，朱唇帶笑，或坐或立，眉眼鮮活。
都是她。
寧詩婧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接過來，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宮燈。
每一根竹條都被仔細打磨光滑之後，細細的塗上了漂亮的色彩，組合在了一起，顯得格外的精美。
她輕輕的摩挲了兩下手柄，不待看完，他先拿過一旁的燭台，道：“娘娘點燃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