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詩婧有點不舍得,把燈籠遞給他由著他將裏麵的蠟燭點燃。
伴隨著花燈亮起來,燈籠轉動,畫麵變幻,各式各樣的畫著她的畫麵旋轉更替,一張張足以看出畫這些的人到底有多麼的耐心,平日裏是怎樣對她觀察入微,又在裏麵傾注了多了心血。
這竟然是一盞走馬燈。
“喜歡嗎?”鍾玉珩抬手環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發頂,笑吟吟道:“這份禮物,可能討娘娘歡心?”
寧詩婧沒有說話,咬了咬唇,忽而伸手一把撈起他的手掌,就著明亮的光線仔細看過去。
果然,他如玉一般骨節分明的指節上橫七豎八地多了許多血痕,明顯是在做這盞走馬燈的時候,因為技藝生疏弄傷了手。
就算這樣,他最後仍舊送了她這樣漂亮的一盞燈,如果她不問的話,他也什麼都不會提,隻是默默地給她最好的作品。
寧詩婧的心頭酸澀,眼中泛上了薄薄的水霧。
他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蜷縮手掌,卻被她白嫩的手掌壓住,固執地不讓他躲閃。
鍾玉珩無奈,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忙不迭的安撫道:“臣做這個花燈是為了討娘娘的歡心,娘娘要是被惹哭了,臣豈不是白做了嗎?別哭,乖。”
“傻不傻啊你?”寧詩婧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兒鼻音,瞪他:“造物局能工巧匠那麼多,你隻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做,犯得著自己動手嗎?”
他整日裏政務繁忙,本來就沒有多少清閑的時光。
更何況看她手上的成品,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做就能做出來的,隻怕私底下學了許久,做了不少。
更何況這燈麵上,字畫明顯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筆,需要的時間更是要成倍增加。
鍾玉珩卻並不在意,抽出手笑道:“臣在這上麵還多少有點天賦,不費什麼。要不是娘娘發現得早,這些傷痕隻怕都要愈合了。況且送給娘娘的禮物,臣總想更用心些。”
想到早前自己收到的鐲子戒指上,那略微有些笨拙的痕跡,寧詩婧一時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什麼滋味兒。
“我很喜歡。”她看著手中精美的宮燈,悶悶的道:“超級喜歡。謝謝。”
“娘娘喜歡就好。”鍾玉珩聞言揚唇笑了起來,抬手拿起桌上的機關盒子,衝她示意了一下,笑道:“這回娘娘有了打發時間的玩意兒,這盒子就收起來吧?”
好歹強忍著沒說出要丟出去的話。
看他這副連個禮物的醋都要吃的樣子,寧詩婧好氣又好笑,故意道:“我就不能兩個一起把玩?”
“那不行,娘娘不能這麼貪心。”鍾玉珩手中托著那機關盒子,認真地看著她:“娘娘隻能選一個。”
說罷,他又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至少在臣的麵前,隻能選一個。”
寧詩婧的心頭一酸,咬住舌尖看了他半餉,突然綻開一個笑。
“好,就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