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將她一頭長發吹散,淩亂而帶著一絲野性,一雙杏眸,出奇得亮,隻是那眉眼間,籠著一層淡淡的憂鬱,不知在為何事煩擾?被風拂起的裙角,像極了天邊的雲朵

蕭容淵黑眸微闔,斂去了眸底片刻的驚豔。

轉眼的工夫,他已站在了她麵前。

“給你。”他聲音低沉,有種蠱惑人心的磁性。

寧瑟目光自他臉上落下,在看到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的蓮蓬時,麵露不解,並未伸手去接。

蕭容淵見她杵著未動,眉頭皺起,神情隱約有幾分不自在,微側開臉,聲音緊繃道:“你不是喜歡吃嗎?快拿去!”

寧瑟訝異地看他一眼,所以他剛剛離開,是特意去采蓮蓬了?

她目光狐疑地看了眼他手裏的蓮蓬,聲音淡淡,“也不是很喜歡,況且生蓮子吃多了,有可能會造成腹泄。”說完,朝一旁的趙忠道,“天色不早了,什麼時候開飯?”

蕭容淵握著蓮蓬的手指一僵,俊美的容顏,閃過一絲陰鬱,剛剛吃的時候,怎麼不見她有此顧忌?現在卻跟他說吃多了會腹泄?

他唇角微抿,隱有不悅。

趙忠瞥了眼年輕帝王手裏握著的蓮蓬,垂低頭,不敢去看主子此時的麵色,聽得寧瑟問起,隻得硬著頭皮道,“奴才這就去傳膳。”話落,便快速地跑遠了。

寧瑟無視一旁麵色難看的蕭容淵,轉身進了殿內。

蕭容淵盯著少女的背影,黑眸微眯,握著蓮蓬的手指一收,手裏的蓮蓬,轉瞬便化成了粉末。

手指一鬆,那些粉末,便從他的指縫間揚揚灑灑地落下。

寧瑟下午醒來的時候,已經沐浴過,因此晚膳過後,隻是隨便洗漱了下,便率先爬上了寬大的龍榻。

蕭容淵沐浴完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少女霸占了整張床。

寧瑟躺在床上,並沒有睡著,聽到腳步聲靠近,立即支起身子,趕在蕭容淵開口前,先一步說道:“昨晚你讓我睡地板,害得我為此著涼生病,你是皇上,我無話可說,甚至連埋怨都不能,可這是你讓我住到這裏的,並且還不讓我住去別處,再怎麼說,你作為主人,並且還是一個男人,是不是該有風度些,將床讓給還生著病的人?”

蕭容淵站在床榻不遠處,安靜地聽著少女將話說完,黑眸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笑意。

埋怨都不能?

嗯,確實沒有,她是直接指控。

還生著病?

他目光自她姣好的麵容上掃過,哪有絲毫的病容之態?

她話說得委婉,就隻差直接說,他若不將床讓給她睡,他便沒有風度,不是男人。

那雙杏眸黑亮黑亮的,盯著他的時候,帶著不易察覺的防備。

他毫不懷疑,他若不能如她所願,後果不堪設想,雖然她的武功被自己封住了,可爪子依舊很鋒利。

其實他今夜並沒有想過讓她睡地板

不過,盯著床上少女理所當然的霸占姿態,黑眸眯起,原本要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隻站了片刻,什麼也沒有說,腳步一轉,朝靠窗的坐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