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暖迎上前去,拱拳說道:“晚輩拜見葛真人。”
葛洪顧不上搭理他,擺一擺手,便從他身旁繞過,直奔到白旭麵前,慘呼一聲:“師弟,你死的好慘呀!”便吱呀呀的哭嚎起來。
連暖好生奇怪,心想我 還沒殺白旭呢,你哭的哪門子喪。待他轉身看去,卻是大吃一驚,隻見那白旭的胸前插著一把短刀,鮮血汩汩的冒著,白旭已然斷了氣。
葛洪抱著白旭的屍體哭喊著:“是哪個,哪個殺了我的師弟?我那可憐的命苦的師弟啊!”
宋佳麵色平靜的抬起頭來,淡淡的說道:“這個淫賊是我殺的,天可憐見,我終於替我的父母親手報了仇。”她說話的語氣平淡,神情漠然,沒用半點慌亂的感覺,也半點沒有報仇後的喜悅。木連暖驚訝的望著這個風情萬種的美麗女子,卻根本不能看透這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內心。一個女子,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仇人,喜怒不形於色,淡定淡然,這得是多麼強大和堅硬的心智。連暖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了。
宋佳道:“這個淫賊覬覦我的姿色,竟殺害了我的父母親。今日我親手除害,算是了卻了我的大事。誰知他竟是個道士,哼哼,道門靈秀,看來也是什麼藏汙納垢魚龍混雜的爛地方。”說罷,宋佳理了理發髻,轉身向後離去。
連暖走到葛洪麵前,勸道:“這道士罪惡滔天,死不足惜,不值得道長傷心。”
葛洪呸了連暖一口,恨道:“我這師弟毛病雖多,卻也不是那十惡不赦之徒,用得著你們來胡言亂語。我自會去查明我師弟死的真相,若真有冤屈,老道自當以血還血,你們一個也逃不過。”葛洪抱著白旭又哭道:“師弟啊師弟,我追了你十五年,你總是改不了你的壞毛病,最終也死在這好色上。日後師兄還有何麵目去見師父,你可是心疼死我了。走、走,師兄帶你回山。”葛洪邊哭邊動手解開了白旭身上的繩子,慢慢拔著他身上的亂箭。突然,葛洪的目光停在了白旭屁股上的金鏢上。葛洪盯著那金鏢上的飛鷹標誌,冷笑一聲道:“原來也有你的份,好好,你個小兔崽子,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隨手將金鏢收入袖中,抱著白旭的屍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連暖搖了搖頭,歎道:“道門中人,個個可真是怪脾氣。那也正好,兄弟們,埋了那婦人,我們往江東去也。”
劉不塵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到連暖麵前,說道:“臨行之情,世子手書一封,請驃騎校尉親啟。幾日來為這淫賊設伏,一直沒有奉上,請校尉勿怪。”
連暖一把抓過,急道:“我等這信已很久了,今日總算如願。”司馬紹信中寫道:一別數月,甚是思念,四弟之音容笑貌猶如每日在側。記得四弟離去時,你我相約為國家為百姓而戰,此次四弟終是不辱使命。鍾離之戰,四弟的英名傳遍大江南北。江東士人和百姓無不將四弟看做大英雄、大豪傑。能和你結義為兄弟,這真是我們幾個哥哥的幸運。而江東有了四弟,更是國家之幸,百姓之幸。江東父老無不翹首以盼,簞食壺漿以等待你的歸來。
不惟是江東父老,便是大哥也是希望你早些歸來。如今的江東正麵臨重大的變故,政治形勢極為複雜,人心難測,各宗派山頭層出不窮,四弟應是熟知。各方力量錯雜,相互牽製,惟有哥哥我勢單力薄,急需四弟的幫助。以四弟的威名,則江東人士必躬身順從,如此江東大局定矣。
江東定,則江南安。江南將成為一個安定的大後方,那時方可顯你我兄弟之身手,實現我們的理想和抱負,上雪國恥,下報家仇,金戈鐵馬,縱橫天下,豈不快哉。
閑話暫不多敘,江東危急,哥哥危急,見信後,盼四弟念結義之情,馳援江東。大哥不勝感激,必出門遠迎,掃榻相待。 大哥司馬紹上
連暖一口氣看完了信,仿佛看到了司馬紹焦急期待的樣子,急道:“諸軍聽令,立即南下,世子殿下擺好了酒肉,恭候著你們呐!”
劉不塵道:“校尉大人,宋佳姑娘不見了,可是她帶走了世子的令牌呢。”
連暖驚道:“竟有這等事?劉不塵,你帶眾侍衛去揚州城楓葉橋邊打聽尋找,哼哼,估計也是假的。若是找不到,便也回江東吧,請世子將這塊令牌廢了。這個宋姑娘,真是個有心計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