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望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恭恭敬敬的又拜了一遍,口中仍是苦苦哀求著那神通廣大的太上老君。過了一會兒,城門下仍是沒有動靜,於望卻將口中的念詞改了:“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道法無邊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張天師,求求你們護佑我兒平安歸來。我於望願意將我家的金銀珠寶、良田庭院、牛馬糧秣都奉獻給各位佛祖和神仙。”念著念著,於望禁不住老淚縱橫,嗚咽不止。
眾人也是歎息不已,對近在咫尺的於濤仍是無可奈何!城門下的流民們越來越用力的撞著西門,雖然單靠人力撞開西門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木門唔呀呀的悶叫聲令城門上的氣氛更加緊張。
木連暖看著城牆下黑壓壓的人群,本是心煩不已,正在焦頭爛額的想著對策。聽到於望念叨到牛馬糧秣時,忽然計上心來。木連暖叫道:“我又一計可救於濤兄。”
於望正在愁苦無助之中,聽到連暖之言,大喜過望,跑上前來道:“賢侄,你與我兒有八拜之交,可要想辦法救救我兒。”
連暖笑道:“世伯莫慌,三哥現在並無危險。隻是要救他出來,可能得費些錢糧。
於望猛拍大腿,急的一蹦一蹦的,最後竟然坐在了地上,眼淚鼻涕都流的滿臉都是那聲音也是變成了哭腔:“哎呀,賢侄,隻要能救我兒,別說是錢糧,就是要老夫的腦袋,我也雙手奉上。我於家在江東大小莊園五十八處,要人有人,要糧有糧,都隨賢侄使用!”
木連暖趕緊扶起了於望老先生,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安慰道:“世伯請起,您老人家保重,我三哥那是肯定要救的。隻要於世伯不吝嗇錢糧,那我三哥必能安然無恙的歸來。”
於望急道:“有,有,糧食多著呢。賢侄放心大膽用,可是這與救我兒有何關係?”
司馬紹心思敏捷,馬上知道了木連暖的意思,不禁豎起了大拇指,讚道:“四弟果然才智過人,這一招調虎離山真是厲害。隻怕四弟還有別的想法吧。”
連暖道:“啥調虎離山,這叫扶危濟困助人為樂。於管家,你速帶眾護院家丁去南門外支起幾十口大鍋,都熬上粥,然後等著西門的流民前去采食。越快越好!”
於望恍然大悟,深深鞠了一躬,謝道:“賢侄果然高才。於開富,快去呀!把家裏的糧食都帶上,不夠就去莊上調糧去。”管家於開富趕緊奔南門去了。
木連暖轉身對包不凡道:“小包將軍,你帶著咱驃騎營的兄弟跟隨於管家前去施粥,務必要保護好流民的安全,誰也不許傷害,這些可都是我的羽林軍。我在此處盯著李存,別叫他抄了咱們的後路。等南門處炊煙升起,就是我三哥和宋佳被救出的時候。”
司馬紹笑道:“四弟真是會收買人心啊,不過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解了我們遇到的大難題。隻是那些老幼婦孺如何安置?”
木連暖指著北方的天空歎息道:“若不是北地的胡人南侵,這些人都可以在中原家中安享人生,哪裏能受這些流浪之苦。如今既然到了江東,自然得由朝廷來安置。也許他們的要求並不高,能有個吃住的地方就行了。”
司馬紹使了個眼色,高聲喊道:“兄弟,江東雖是這些豪門大族的地盤,荒山野地還是不少,以軍隊屯田的名義也是可以的。可是這安置的費用實在是不小,哥哥我真弄不來錢。”說罷司馬紹來到連暖的身邊附耳說道:“老四,你這一環扣一環的,夠厲害。我嶽父於望老爺子多精明的人啊,也被你算計了。給你透個實底,於家就是不缺那金銀珠寶糧棉絲綢,你多跟他要點,正好把羽林軍的裝備也給要齊了,省得你日後再來煩我!”
連暖將司馬紹拉倒一邊,悄聲說道:“大哥,你小點聲,別叫於老爺子聽見。我還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老摳!你建業王府偌大的家業,抖抖衣縫也夠我們羽林軍吃十年八年的,偏就吝嗇成這樣。莫不是娶了媳婦就裝窮唄。罷了,這次是為救三哥,他老於家怎麼著也得出出血啊。安置屯田的事情交給你,那可是我羽林軍的大事。要錢的事情我去辦,於老三一定會給我個麵子!”
二人禁不住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