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傑載著商皓趕往施展雄的住處。
他們的車越開越荒蕪,最後來到一條勉強稱得上是街道的泥爛小路上。
兩旁密密麻麻林立著用石棉瓦、紅磚和鐵皮亂七八糟的穿插搭建的小矮房,一股惱人的怪味,充斥著整個區域。
他們的車是開不進那如垃圾場的住宅區的。
因為賓士的龐大體積絕對會把道兩旁的那些‘家’給撞得支離破碎。
兩人隻好改由下車步行,走沒幾步,名貴的鞋子便已沾滿爛泥和著糞便的泥濘。
商皓抬起腳咒罵一聲三字經:"垃圾果然就是住在垃圾場裏。"
一群一群趕也趕不走的蒼蠅硬是繞著他們飛,好像要衝進他們的口鼻裏,看看有錢人的鼻毛到底長的什麼樣?
李曉傑聽到老板的咒罵聲,趕忙回頭的看了一眼。
他明白千金之子對這種地方的忍耐度有限,便想趕緊找到李曉傑的住處。
但住址對於這個雜亂無章的地方,實在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隻得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
商皓站在一旁遠遠的地方看著,隻要李曉傑一走出來,他便急著迎上去,想趕快知道探聽來的消息。
但李曉傑總是搖頭,說沒人聽過施展雄的名字。
"會不會是住址錯了?"商皓的耐心在慢慢的流逝。
但今天他的狀況卻是半年來最好的一天,藥癮好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裏是施展雄最後的住所,以前他住的小公寓好像已經被法院拍賣掉了,我再往前問看看。商總,您還是先回車上等我吧。"李曉傑一如往昔體貼的說。
商皓卻執拗搖頭道:"不,一起去,動作要快。"說著話,他已經啟動步伐催促著李曉傑往前走。
問到隻剩下最後兩戶人家,見其中一戶的門口坐著一個老頭。
他身上穿著一件應該曾經是白色的無肩背心,正用皺到幾乎看不到眼睛的臉,看著出現在這遺忘世界的兩個異類。
"老伯,請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施展雄的人住在這附近?"
李曉傑很擔心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會聽不到自己說話,特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如果有其他辦法,他也不想打擾老人的平靜,可眼下老人卻是最後的兩個希望。
"喔!你們在找施展雄呐,他就住在隔壁,"
老人這一席話宛如天降的福音,兩人喜出望外的拉長了耳朵,仔細的聽老人講下去:
"但好幾天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啦,可能是去死了吧!"
老人一張嘴,滿口黑漆漆的洞,直探他喉嚨深處,完全找不到任何牙齒的蹤影。
"去死了!"商皓疑竇叢生的驚道。
老人點點頭繼續說:"他成天三句不離要報仇的字眼,沒人願意理那個瘋子。前年他那個瘸腿失的兒子,死於蜂窩性組織炎後,他就瘋的更無法無天了。"
老人好像打開的話匣子,對惡運連連的一輩子有永遠也說不完的抱怨:
"那屍體的都快要變成白骨了,血水都流到我家前麵了,"
老人在地上畫了畫,指示血水流過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