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日北境恢複如初,此次聯姻不失為嚴家崛起之機遇,再退一步說,諸國公主其實也多為政治而犧牲,與其送與臨近強國國君享用使國家能不受侵犯,倒不如賭在溫家身上。
另外,國與國之間結親,嚴家有難溫家便出師有名撇棄諸國之製約南下,這是嚴家的王特意為溫家準備的。
溫君佐不會因為一紙盟約被他國拉入戰爭;溫青痕本身就有婚約,得罪了它,北境就真是永無寧日。
“這…諸國國君心中之願在下明白,都是天下共主分封諸侯承襲千年王位,千百年來的手足情深,打斷骨頭連著筋,我……”
溫君佐還沒解釋結束,謝家的使臣就站出來:“相國大人是在說些什麼?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
謝家使臣此話引得滿堂哄笑。
溫君佐笑了笑又開口:“在下是想說……”
“說什麼?難道相國大人要拒絕近海國嚴家一片好意?”謝家不依不饒,又開口插話。
“我王……”
“難道,堂堂北境王溫家嫡係子孫真的如傳聞所說,早早地和北莽蠻女快活了?”快活這一詞用得格外刺耳,諸國就是要羞辱溫家。
“能不能好好說話?”溫君佐嘴角抽了抽臉上微笑不改盡可能抑製心中怒火。
“王上王後,乃乾坤之合,泰卦上坤下乾,坤為地,乾為天,隻有地氣上升,天氣下降,才能乾坤相交,兩者相輔相成則上下氣機通泰,故萬物化生,這就是泰之象。地天泰則上下通,國運泰民自安,這都取乾坤之象。”
“諸位之苟且隻怕是野蠻衝動,滿是貶義了吧?”
女人特有的知性讓王媛在與諸國使臣口舌答辯之中能淡定從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風輕雲淡地一一回敬各個羞辱;而且她女人身份還有優勢,諸國使臣皆以風雅儒士自居不敢說些過分露骨之語。
嚴家乃弱國,今之提議不得罪諸國又能求得交好溫家,但一舉一動還是得小心謹慎,左右陪笑,使者訕笑道:“讓溫君自己說吧!夫人與相國是溫君長輩不錯,但婚姻大事還是先得問問北境王同不同意。”
所有人驟然將目光轉到溫青痕身上。北境國因立場不同樹敵無數,先前諸國怕溫雄、怕溫君越、怕北境以戰死沙場為榮的將士。
諸國不會讓能再威脅他們的另一個溫家人成長,所以觀之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十分重要,如有必要溫家還得再折一血脈不是不行。
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隻顧堂前熱鬧,讓呆若木雞的孩子杵在王椅之上;李離閑得發慌,見溫青痕看堂前熱鬧時眼中有些茫然又認真,忍不住鑽進垂簾取出藏於腰間的摯愛果脯,誘惑溫青痕。
“侄孫兒,有人問你,要不要娶個小媳婦暖床。”
李離聽得見堂前在討論什麼,心中甚是鄙夷諸國對一小孩也心懷鬼胎。摸了摸溫青痕的小臉慈愛地笑了笑:“還想要嗎?這裏還有杏脯哦?”
“要,還要!”溫青痕急急忙忙咽下嘴裏果脯伸手要抓向李離手中小袋。
“那我先問你,是媳婦重要,還是吃的重要?”
“吃的!”溫青痕眨巴著大眼睛很是鄭重地回答。
“諸位可有看?王後與幾塊果脯之間,北境幼主就如此輕易決定選擇後者,再問他是否要不要王後、是否同意這場結親,還不是一樣隨心而定,等下小孩心性先答應後反悔了又當如何?王與公主幸福事小,兩國之間親密無間不可因此突生變故。”李離用生動的例子證明北境之王尚幼不足為懼,還巧妙避開了諸國對北境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