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兩王逐鹿(2 / 2)

經過調馴的北莽馬,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曆來是一種良好的軍馬。它們既沒有舒適的馬廄,也沒有精細的飼料,在狐狼出沒的草原上風餐露宿,夏日忍受酷暑蚊蟲,冬季能耐得住極度嚴寒。

而姬犀所乘那匹,同樣也是優良的北莽馬,卻已早早顯露頹勢,一步一停走得十分艱難,能撐到如今也是福大命大,可以看出被人做了手腳,目的就是為了加害本該騎著它狩獵的溫青痕。

溫青痕還在找尋白鹿蹤跡,隻聽見弓嘣一響,一道細長黑影從他眼前掠過,那隻苦尋不得的白鹿竟在左前方向十餘步外應聲悲鳴,從藏身的草叢裏跳起而後又鑽入草叢迅速奔逃,一路壓倒一片雜草,暴露蹤跡。

“它是我的了,你輸了!”姬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它能跑能跳,怎麼就是你的了?”溫青痕稍稍在腦海裏回憶剛才那幾息間的畫麵,確認姬犀並未射及白鹿要害。

白鹿正迅速逃竄,溫青痕與姬犀並沒有閑著,馬上追了過去。姬犀那箭並未射中要害,隻夠影響白鹿接下來的行動,可是他在小河南岸,鹿在溫青痕所在的北岸,溫青痕坐收漁利的可能性相當大。

“得到它,對你百害而無一利!”這一路來,姬犀沒有停止對溫青痕的保護,都不知喝退多少埋伏在獵場當中的殺手,卻到現在還沒真正意義上地與溫青痕說上話。

“利與害,還不是你能決定之事。”溫青痕知道姬犀慌了,急忙催趕坐騎拉弓搭箭,做要強搶之勢逼姬犀自亂陣腳。

“你想讓北莽未來的汗當著天下人的麵,輸給你?”姬犀不甘示弱,縱使馬上顛簸不穩,也在瞄準那白鹿。

也許大汗還有很多心思,但他也是個好麵子的王者,沒什麼比所有人將麵子雙手奉上更能令他喜歡的東西了。隻要溫青痕遂了他大概心意,一切事情都很好商量。

“我不想當著天下人的麵裝出一副孬種模樣。”

溫青痕的意思也很簡單,明知這是個套,為了麵子他也可以偏往裏跳;拚則敗,不拚也敗,所以,為什麼要自己難受而讓大汗好過?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他們精心籌劃了這一切,你不可能成為贏家!何必苦苦執著?”

 

此時的溫青痕那聽得進這些勸告,他就在等著姬犀按捺不住先射一箭,不管中與不中,他後來補上,最後的勝利必然會是他的。

“我不會……”

“嗑噔!”在清脆的骨骼斷裂之聲剛剛落進溫青痕的耳朵裏,一支箭從就他身旁嗖地一下掠過,驚得他也撒開手中弓弦。

“撲騰!”近千斤的戰馬帶著背上的姬犀,重重地跌在草叢當中。

戰馬兩前腿扭斷,表皮被撕裂,白森森的骨骼與淡紅的肌腱上麵都粘有濃稠的血液,筋條因巨大的衝擊力而撕裂被扯得七零八亂;劇烈的疼痛迫使側翻在地的它仍能高高仰起寬大的腦袋,大大地張開了嘴無聲的悲鳴著。

而姬犀則被甩在後頭沒了動靜生死不明,此時獵場外圍看台都炸開了鍋。

見狀,溫青痕顧不得一切,急忙勒馬駐足前去找尋姬犀。

“快,去看看,誰的箭插在了那畜生的要害上。”

這時,姬犀的聲音在草叢裏傳出,他拄著斷成兩截的弓從地上爬起,一臉鮮血並不妨礙他仍舊關心著在戰馬跌倒之前,他與溫青痕兩箭齊發,到底是誰讓那白鹿應聲倒地的贏家。

“快去!”白鹿的腦袋上插著姬犀鑲有野雉豔麗羽毛的箭,這場圍獵算不得是溫青痕輸了;倘若箭羽是溫青痕那用蘇木染紅的天鵝毛,所有勝負一錘定音,沒有什麼希望可言。

溫青痕搶走姬犀的斷弓,將他的手臂挎在自己肩上,勉強撐起他的體重:“這時候你還在意什麼輸贏!我先送你回去,隨後變向大汗請罪,無論幾罪並罰,我都無所謂!”

“我在意你啊!混蛋!”姬犀惱火萬分,一把推開溫青痕,也不怕失去依靠再踉蹌幾步摔在地上。

“……”溫青痕沉默了一會,和姬犀眼裏的怒火與不甘相同,他也滿腹仇怨。

“快去!”戰馬將姬犀甩飛很遠,重重地摔在地上後讓他懵了很久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