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兩王逐鹿(1 / 2)

而阿圖爾是個聰明的野心家,得到大汗的幫助與勒令之後,他乖乖地按兵不動,全族上下一切照舊。暗地裏,一邊做些小動作騷擾溫青痕,一邊緊緊握住老鹿王這張底牌,屢屢試探大汗的底線,爭取有朝一日能脫離控製。

大汗也清楚阿圖爾的最終目的,既然相互忌憚,選擇相安無事都沉住氣再好不過,時間則會推動一切去消磨溫青痕。

正逢大汗壽誕,阿圖爾很想趁此機會向天下宣告今後瑪喇勒的掌權人是他,卻不得不守著瑪喇勒靜觀其變,以防範有人使用和他同樣的招數,隻能派出了他的次子赤拖作為使者前來王庭。

因溫青痕先到王庭,大汗不需要考慮阿圖爾的感受而去大張旗鼓地招待赤拖的同時,這算是一場機緣巧合,可以讓北莽王族退出這場爭端作壁上觀。

瑪喇勒王室自相殘殺,正是大汗喜聞樂見之事,為保證事態能如預期發展,大汗特地在今日宴會的排座上做些手腳推波助瀾,將赤拖的席位設在溫青痕身旁,讓同室操戈不可避免地被擺到台麵。

現在,阿圖爾阻撓溫青痕的想法已然實施,這枚棋子在真正成長到能威脅各方勢力之前還有很大用處,不會遭到拋棄。

“啟稟國母,隻剩下王上與姬犀王子仍在獵場,雙方都已發現白鹿蹤跡,正在展開追捕。”這時,帳外傳來十四的聲音。

“兩王獵場狩鹿?何嚐不是逐鹿天下啊?大汗可是討了個好彩頭。”

據傳聞,此白鹿通靈性了人意,健步如飛善於掩藏;當初十幾個老獵人共同合作,將它圍在一片不大的林子裏十幾天也沒逮著,最後是獵人忍無可忍放火燒林才把它逼了出來。

而今日這獵場比那林子更小,站於高處便可將場內一切盡收眼底,又放眼望去盡是翠綠,一頭白鹿能藏到此時才被發現確實不易。

“回去告訴王後,王上若勝,則不需要再給本宮通報,若敗,定要即刻命人傳遞消息。”仔細思量一番,南晴放下酒杯,鄭重其事地說道,“要是王後問起緣故,你便和她說:失策與失敗不同。”

溫青痕勝則失策,敗則失敗。失策是他自討苦吃,既然種下了因生出了果,不管是什麼口味都得讓他自己吃下,從而有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清楚這一次失策是因為什麼,將來遇到類似問題又該如何應對。

失敗,原因有很多種,所有的錯卻不能全歸結於他一人之身。不願失策而選擇失敗,棄車保帥留得回旋餘地,這就是在取舍兩難之時做出最明智的決定。

也許後果同樣苦澀,但還有很多人站在他身後,願意與他一同承擔。

溫青痕與姬犀所獲獵物不分上下,各有各的心思誰也不讓著誰;一個做事一板一眼倔強不屈,一個左右為難心事重重,都不想再拖延時間,在他們發現白鹿之後便互相在內心約定決勝就此展開,

兩人對從樹林裏竄出的白鹿一路緊追不舍,直到獵場內邊緣地帶一條小河。就地形地勢而言,此處並非最佳藏身之所,可它偏偏好就好在周圍花草叢生,足有溫青痕半人高的草叢可為白鹿提供很好的隱蔽。

量誰也不知道,下一馬蹄穿破鬱鬱蔥蔥的草葉後,是結實地踏在土地上,還是踩在濕滑硌腳的石子上。

既然到了決勝時刻,便容不得半點失誤,河邊那些天然的陷阱足以威脅到兩人能否繼續追擊,他們需得小心翼翼。

圍獵一開始,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賓客喝酒起哄的聲音,但隨著其他參賽人員一個接一個的退出,他們的熱情就逐漸衰減,甚至有人暗罵其中有黑幕,是大汗故意讓姬犀贏。

直到閑雜人等徹底清空,賓客注意到場內還剩溫青痕與姬犀互不相讓地對抗,所謂的驚喜與激情這才迸發而出,一時間歡呼尖叫不絕於耳,他們都在等著最後花落誰家。

這場比賽快有半個時辰了,就算馬不疲人也該累了。溫青痕與他坐騎狀態都還不錯,六藝當中的“射”與“禦”使他受益匪淺,結合北莽人千百年來世代相傳的寶貴經驗,他不比任何一個老獵手差。

這匹馬其貌不揚,體型矮小,不是諸華人想象中的那種神駿非凡的寶馬良駒。

它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粗糙結實,頭大額寬,胸廓深長,腿短,關節、肌腱發達。飛節角度較小,稍曲飛,蹄質堅實。它是一匹血統純正的北莽馬,具有它們先祖在大草原上熬過無數風霜雪雨的精魂,就算被人馴服,也沒有失去雄悍的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