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狙擊手已經就位了,我都已經看到槍口了。但是我知道他的斧頭還架在我的脖子上,特警不會輕舉妄動,尤其是在他現在情緒還算穩定的時候。
“你拿我威脅我爸過來根本就沒有意義,你要知道我們父子早就鬧掰了。”我不敢再看門口,生怕暴露了警察的部署。“不如我們合作,我帶你回家,你找他算賬。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財產就都是我的了。到時候我給你一部分養老,或者給你兒子風風光光地蓋一個陵墓,你看怎麼樣?”
他目光閃爍,似乎是有些動心了。
“我錢包放在衣櫃裏,你看看裏麵是不是有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我一開始就沒有騙過你。”我鍥而不舍道,“明天我們一起去拍賣會,反正我人一直在你手裏。如果我告訴了警察你就殺了我。反正他害死了了你兒子你弄死他兒子你也不虧。”
他往衣櫃那裏看了一眼,用斧頭指著我道:“你最好老實點!如果我發現你騙我的,我現在就送你見閻王!”
我一直沒有反抗,他對我的戒心也越來越淡了。等到他移動到衣櫃處的時候,他的斧頭已經再也威脅不到我了。就在斧頭脫離我脖子的一瞬間,特警一擁而上,他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被十幾個特警死死地壓製在了地上。
我鬆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坐上警車的時候,坐我旁邊的那個張警察告訴我是酒店監控室的保安發現有人背著斧頭踹開我的房門,於是反映給了高層並報了警。我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謝。
“我們查過了事情的原委。”張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的反映很出乎我的意料。”
筆錄不知道要做多久,我很擔心明天能否按時到達拍賣會。
“我學過一點犯罪心理學。隻有一點點,但好在他很單純。”我道。
一路無話,到公安局的時候我父母已經被民警接過來了。準確地說,叫傳訊。
我看到我母親在哭,我爸的眼眶也是濕潤的。
他發絲裏布滿了白發,他的眼角滿是皺紋。
他老了。
做完筆錄已經是淩晨了。警方說上午還有可能會傳訊,我說我有緊急的事情後,他們也理解了我。
酒店的房間已經被封了,西服也拿不出來了。我見時間還早,便又買了一身。
當我打開手機的時候,我收到了十幾條短信,小枝說她在夜店碰到了一見鍾情的女王攻,她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愛情來臨的那種觸電般的感覺,她每次見到她都會激動又緊張,幾乎要窒息。她說她想要和我離婚,她想以後幹幹淨淨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她麵前。
雖然已經是昨天的短信了,但我見她激動,竟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好。等我辦完了手裏的事情,咱們馬上就去離婚。”我把短信發送出去,雖然我們的協議裏有寫,如果有一方想要離婚,另一方必須無條件同意離婚並辦理離婚手續。但即使沒有這一條我也會成全她的。能遇到愛的人,我真心地為她高興。
兜兜轉轉一會兒已經是早上六點了,我打電話給超子說我已經在路上了。其實離開場還很早,但是我還是抱著僥幸心裏想在門口遇到她。
主會場是一個商用的禮堂,裏麵是中式的布置,類似於德雲社的風格。三十幾張雕花的木椅圍著主席台的中央,木地板上鋪設著紅色的團花地毯。如果不是天花板上那盞民國風味的吊燈,我一定會以為自己穿越了。
“洛先生您好,拍賣會還沒有開始。請您移步去偏廳等候,您的助理也已經在那裏等您了。”一個穿著紅色刺繡旗袍的女人走到我身後,提醒我道。
我抱歉道:“對不起,我隻是過來找人。”
那個女人微笑著領我走到了一旁的偏廳,與主會場複古的風格不同,偏廳是極盡奢華的暴發戶模樣。黃色亮眼的大理石加上幾十盞碩大的水晶燈,仿佛要把進來的人雙眼都閃瞎。有幾個人比我來得還要早,正坐在桌子上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嘿!”坐在拐角的超子衝我喊了一聲,我才發現他竟然來得比我還要早。
我坐到他旁邊,立即便有一個穿著西服的服務員遞來了糕點。超子給了小費,讓他不用再過來了。
超子今天穿了一身極考究的西裝,領帶上還扣了藍寶石的領夾。金絲眼鏡和一絲不苟的頭發讓他看上去儒雅而穩重。
“這是拍賣的名冊,不能帶走,也不能拍照。”
我從超子手裏接過那個類似於菜單的名冊,這次拍賣一共有十二個藏品。除了一個已經被鑒定為贗品的絛絲金蓮,其他都是各個朝代的古董,瓷器宮燈之類的中國藏品。一開始超子給我名片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拍賣奢侈品的限量版包包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