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派出所審訊室裏，我與一位警察麵對麵坐著。我的手邊是一杯熱氣騰騰的龍井。
他說這就算是慶祝我下水了。
“首先我必須提前告訴你——你的困惑我們並不能全部為你解答。”他平靜道，“我隻能說，你身體裏的SIRT3酶同樣高於常人。這一點不知為何忽然便被異人組織——也就是艾平金創辦的組織發現了，艾平金下了命令要拉攏你，以此來製約新生組織。我們雖然得到了艾平金的準確地址……當然你也得到了……即使有了地址也無法強攻，我們手上的證據還不足以對他判刑。也害怕他被激怒，一死了之。所以我們打算……”
“你們打算讓我去臥底？我答應了。”我打斷他的話，連忙道。
但是他剛剛說我體內的SIRT3酶異於常人，我還真沒發現……那篇印度論文不是說冷凍術的追求人認為SIRT3酶數量的增加是由於特殊的機體活動而並非天生嗎？
而我並不記得我有做過什麼特殊的事情能讓我比一般人長壽了。如果硬要說奇怪的事情，幾年前我被貘族附身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按理超子那日也被貘附身了，如果我的SIRT3酶異常，他也應該同我一樣才對。
那個警察兀地一笑：“你都會搶答了。好吧，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你心理學學的不錯，又原本就跟這件事有牽扯，由你去再合適不過。那個‘華佗’還沒來得及跟艾平金彙報就被你打趴下了，你也沒什麼好呆在這裏的了，回家吧，回家收拾收拾然後按你原來的計劃去找艾平金。”
“謝謝。”我對他道。
他原本要走，卻又忽然回過頭來對我道：“你父親把新生組織的事情告訴你，原本已經屬於違規了。但組織上考慮到他為此坐了兩年的牢，便寬恕他這一次，如果你們父子二人再泄露出去……”
“我不會說的。”
他點了點頭，放心地離開了。
等我離開公安局到家裏時，天已經黑了。我父親見我平安回家便放心下來，今日的煩憂和想要寬慰我的心都淡了下去，他說了句平安就好， 便回臥室休息了。
我匆匆打理好行禮，小枝發來短信告訴我，她明日便要去英國和她的女王一起旅遊了，說不定還會結婚。
“恭喜你。”發完短信，我便又想起了錦枝。
錦枝錦枝……小枝小枝……如果錦枝的命運也可以像小枝一樣肆意灑脫，該有多好……
躺在床上，我模模糊糊地回到了那個夢貘編織的夢境裏……錦枝牽著我的手，她對我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很親切，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你。”
她哭著問我，“難道你不愛我嗎？”
她牽我的手……她笑……她生氣……她眨眼……
夢境真實地可怕，仿佛她從未離開。
然而等清晨的露水打濕陽台上的那盆蘭花，等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我的臥室，我睜開眼睛才恍然發現，竟又是黃粱夢一場。
我捏了捏眉心，把自己拉回了現實。還有三個小時飛機就起飛了，我要去同我的父母告別。
不知道此行是否會有危險，不知道回來是否會給他們帶來災厄。我想去找艾平金，哪怕最後國安局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你起來了？”
我剛出臥室的門，我爸便坐在樓下的餐桌上對我道。他穿著普通的居家服，悠閑地吃著碗裏的煎蛋，看樣子今日他沒打算去公司。
“爸，我想出趟遠門。”我把箱子拎出來，徑直走到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