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深深吸口氣,抬腿步入大殿。
整齊的“嘩、撲”之聲一過,立馬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才踏入一隻腳,身子還在殿外的田七“不見眾人,先聞眾聲”。
原本好不容易壓下緊張心情的田七聽到這樣嘹亮、整齊的“萬歲”聲,心裏頓時熱血沸騰,鬼使神差地擱開小五子的攙扶,大步走進建極殿。
映入眼簾的是滿殿跪下叩禮的文武大臣,看到一幹人等臣服在自己腳下,身臨其境,首次體會到那種高高在上的快感,讓田七激情澎湃,忍不住仰天大笑。雙手自然一分向上抬了抬道:“眾位愛卿快快平身!今晚是除夕佳節,咱們君臣共歡同樂,平時那些繁文縟節都免了!”
“謝皇上!”眾大臣爬起來,心裏奇怪,各自暗暗尋思:皇上幾個月沒見,怎麼開明了這麼多,給人的感覺好像個銳意進取的明君似的,哎呀,該死,皇上本來就是個難得的明君!看來是天佑我大明呀!
眾人想法大同小異,但是心裏感受卻是萬般不同。有忠心正直一心為江山社稷的大臣臉露喜色,心想大明中興有望;如魏忠賢一黨者的心情則很是複雜,想到國有明君,能重振朝綱,在賢臣良將的輔佐之下,大明前途光明,蒸蒸日上之期指日可待,但皇上太英明了,自己們怎麼再渾水摸魚,為自己謀取私利…
當然,田七沒注意到這些人的臉色變化。自顧自在龍椅上坐下,看到下麵眾人還是站著的,田七旋即明白,看來是要皇帝讓他們坐,他們才能坐了。田七笑道:“賜坐!”
眾人又是一陣道謝。紛紛轉身依次在兩旁的矮幾上坐定。
田七環顧左右,自己左手邊首位坐的是弟弟信王朱由檢。朱由檢背後坐一書生,那書生一襲粗布白衣,青布包頭,二十八九歲年紀。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這書生在豪華袍服的建極殿中穿著白色粗衣太過顯眼。但看起來並不顯得寒酸,而有一種讀書人的儒雅之氣,雖行頭不行,卻也風度翩翩。
信王以下大多是些大腹便便穿著華麗的人,一個個麵露微笑,一副富貴之氣。想來左邊坐的都是所謂的王公貴族,皇親國戚和有爵位的“貴人”了。
再看右邊,上首坐的居然是魏忠賢,魏忠賢看田七目光落到他臉上,對著田七諂媚地笑笑。田七心裏一陣無語,這他媽哪門子事兒!老子邀請的是朝廷臣工,這魏忠賢來了還可以理解,一個太監居然坐最上首!由此可見魏忠賢是多麼的飛揚跋扈,在眾人之間的淫威甚廣。
想來右邊是列位沒有爵位封號的大臣了,隻見那些人大多章眉鼠目,樣貌猥褻,臉帶卑躬屈膝的奴顏才色,估計都是閹黨之流。
有幾個相貌堂堂,正襟危坐,麵無表情,給人一身正氣的感覺,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東林黨人了,人數這麼少又坐在魏忠賢下首,看來東林黨被閹黨打壓地確實是沒落了。
末位上有個人還有些特別,怎麼個特別法,田七卻也說不出來,又隔得遠了,看不清楚。
在田七關注殿中自己的臣子們時,早有宮女在矮幾酒杯中斟上了美酒。田七右手舉起酒杯,站起身來,笑道:“今晚乃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除夕佳節,大好良辰。來,來,來,各位愛卿,朕先代表天下蒼生敬你們一杯,感謝各位對大明忠心耿耿,一年以來任勞任怨,澤被我華夏萬千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