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心裏忽然有一股氣,一股不服的怒氣,上天待我老田何其薄也!為什麼我上輩子窩囊了一輩子,還沒混出個人樣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明朝,來到明朝也不讓老子好過,當個垃圾皇帝不說,還隻有一年可活!憑什麼,憑什麼老子要這麼倒黴?就因為俺是文盲?
或許上天就是這麼殘酷,眷顧的總是某些個少數人,而倒黴的一直倒黴。但是冥冥之中,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絕情,史可法原本是否這麼早出現,田七不敢肯定,但是自己很可能已經改變了某些東西,雖然結果也許沒變,但是過程完全不一樣了!
為什麼我不能去改變曆史?盡管幾個月之後,我還是會死,但就這剩下的幾個月,我完全可以讓它過的轟轟烈烈的!什麼是亙長,什麼又是短暫?不是有一種說法叫庸庸碌碌一輩子,亦不如人家壯壯烈烈一瞬間!心中波瀾起伏的田七想法清明清晰而又模糊,老田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後苦笑,但是心中萌發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我或許不能改變所有曆史,但是我隻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改變一段曆史其實也就不枉了這特殊的旅程了!
子時將近,大明王朝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君臣除夕共歡宴,才終於在老田或是插科打諢,或是蠻不講理中以“君臣盡歡”而接近尾聲。
這是田七成為皇帝後第一次與群臣相近,剛開始有點緊張,借酒壓驚;中途已經習慣,破罐子破摔下無所謂地喝喝;後來逐漸放開,覺得原來當皇帝也不過如此,俺老田也會當,是以凡有敬酒,統統幹了。幾近子時,宴會接近尾聲之時,伺候田七的小五子都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了,心裏暗暗為老田的身體擔心。
隨著文武百官最後一起跪下高呼:“謝皇上賜宴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及“臣等恭祝吾皇聖安”下而結束。
田七習慣性地猛地揮下衣袖,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眾人,借著酒意分開雙手緩緩向上抬起,意氣風發地哈哈大笑道:“看這繁華盛宴,看我愛卿挾歡帶興,朕心甚慰!諸君,快快回去歇息,留待明年與朕再創我大明繁華盛世!如此,朕固然是揚名千載,諸君亦也青史留名矣!”就這幾句說詞,是文盲老田偷偷準備了幾個月、耗費了無窮心思背下來的。雖不知道除夕會有宴會,但老田明白,自己是皇帝,總有一天會跟文武百官見麵的。到時候說不出幾句話,就丟人現眼了。
眾人何時見過自己的皇上這麼豪邁過了,似乎隻有傳說中的開國皇帝洪武皇帝爺才有的胸襟氣度吧。百官無分忠奸,胸中仿佛都有一股熱血在湧動、在沸騰!中國古人,誰不想青史留名了?隻是朝廷黑暗,內政腐敗,忠直之士才不得重用,奸佞之輩才乘機興風作浪,飄搖之人才誤入歧途。一向不務正業的皇上今天言行雖然與以往大有不同,但慣性思維下,百官都直接認為老田是在胡鬧,如今皇上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熏熏然的眾人疑為明君再世,第一感覺自然興奮莫名。
小五子攙扶著踉蹌的老田回乾清宮,小五子個子小,扶不穩,有幾次險些摔倒,小五子嚇出一身汗。好不容易把田七扶穩了,小五子艱難地回過頭去怒罵道:“吳仁勇你這個混蛋,枉皇上平時對你信任有加,提拔你當侍衛領班,看皇上醉這麼厲害,你都不知道來幫忙攙扶一下嗎?”
這兩個月來一直以保護皇上安全為名跟在老田和小五子身後的大塊頭吳仁勇,早跟小五子混熟了,知道這小太監什麼都好說話,但隻要關係到皇上了,那就容不得半點馬虎。這次小五子看來是真的生氣了,連忙跨幾步上來直接把田七抱起了就大步往乾清宮趕去,邊走還不忘回頭陪笑道:“小五公公快快息怒,俺老吳知錯了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