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小隊長誌在必得的一刀落空,而他所騎戰馬也已經又前行了一個身位,錦衣衛飛過去的身子已經不及馬背。
錦衣衛右手一伸,抓住馬尾,猛一用力,已經一個漂亮的轉身,落在小隊長身後。左手前探,把韁繩搶在手中,右手搭在小隊長還來不及收回彎刀的手臂之上,微一用力,但聽得“沙”的一聲細響,鋒利的馬刀已經刺入小隊長身體裏,盡根而沒,隻剩下刀把留在外麵。
片刻之後,才傳來小隊長淒厲的慘叫之聲。
錦衣衛握住他右手,向前一拔,一股血箭噴出,小隊長高叫一聲之後,慘叫之聲立畢。眾人這才驚醒過來,原來小隊長已經被這個漢人給殺了!
一切的一切,說來話長,實則也不過電石火光的瞬間功夫。窺一人,而知全體,錦衣衛的精湛武藝,在這次表現地異乎完美,雖情勢危急,也能鎮定自若,變不利為有形。小李子訓練的人手,果不簡單。後來名揚天下的錦衣血衛之十三高手之一的“蒙人”(這名錦衣衛的外號),出道之後,在原蒙漢邊境的某個不知名地方,初露鋒芒!
已經回過臉來的錦衣衛,麵無表情,冷漠地掃視著那些蒙古騎兵們。他的心中確實是有些惱怒了,本來不想取人性命,但是小隊長那麼盤算心思的一刀,讓他心中著實不痛快。
餘下的九名騎兵,呆了呆,良久才反應過來,看著右邊身側還沾染著小隊長鮮紅錚亮的血跡的錦衣衛,心中不由地一陣冰寒。但是蒙古勇士,豈是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輩?
雖然心寒,可他們並沒有求饒退縮。也不多話,其中八名勇士提了馬韁就,一聲大吼就高舉著手中彎刀,要衝上前來,誓要與這名殺了他們隊長的錦衣衛決一死戰!
他們快,可哈桑比他們更快,竟然在一丈的距離之內,趕在他們之前,一人一馬,硬生生地把同伴們前衝的身軀給擋住。
戰馬長嘶停下,一名勇士吃驚地瞪著一飆而過、擋在眼前的黑影,定定神才看清,原來是隊長的侄子哈桑,這才放下心來,但也很是疑惑,不解地順口問道:“哈桑,你這是幹什麼?”
哈桑臉上的痛苦神情一閃即逝,恢複鎮定,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旁邊還有十四個人沒有出手。”
那名勇士聞言一愣,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十人隊(蒙古天驕成吉思汗給部隊的編製,十人為十人隊,有小隊長一名,稱十夫長;百人為百人隊,有百夫長一名;以此類推,有千夫長,萬夫長等。以後的蒙古軍隊,都把這種編製給保存了下來,大家看的《射雕英雄傳》裏的郭靖、哲別等,應該還有印象罷?)裏就以十夫長年歲最長,實戰經驗也最豐富。但是卻被麵前的那個漢人,隻用片刻的功夫就給殺了。自己等人,怕也頂多是去送死。
但是蒙古人最敬重的是勇士,而不是懦夫,即使是死,卻也不能讓人說了自己一聲孬種!
那名勇士大怒,用馬刀指著哈桑的臉頰,罵道:“哈桑,你這個膽小鬼,你這麼快就忘了你叔叔剛剛的仇恨了嗎?”又用彎刀指向錦衣衛,明顯是對他深惡痛絕,“你要去向這個狡猾的漢人搖尾乞憐嗎?你不配稱作蒙古勇士!”
其他勇士也是一臉鄙夷地怒視著哈桑,想來貪生怕死之輩是很讓蒙古人感覺丟臉的事情。
哈桑並不為之動容,冷靜道:“這些漢人明明就已經交了買路費,我們已經許諾放他們走,現在又來追趕,本來就是我們理虧在先。再說隊長是言明了要與這名漢人單挑,生死由命,全憑各人本事,怨不得別人。”
擊殺十夫長的錦衣衛是淩文武這些人中唯一會蒙古語的,他把這些話聽在耳朵裏,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這個哈桑還挺明事理,在心中暗暗對這個沉著的哈桑豎起大拇指。
看著同伴們都開始暗暗點頭,哈桑提高聲音,大聲道:“難道我們蒙古人,就這麼言而無信、輸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