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奴婢倒抽了口冷氣,歎息著點了點頭“好,好,那姑姑去膳房給你弄好吃的。”
“謝謝姑姑。”
待這名奴婢匆匆離開後,陳仙兒端著湯藥望了一眼正負氣坐在床榻之上的上官天齊,心裏一歎,一手扶額,似乎有些疲憊。
幾步走了過來,床榻之上的人竟沒有一絲反應,陳仙兒忍了忍,壓了口氣,低聲輕喚道“殿下,該喝藥了。”
上官天齊一眼都沒瞧她,不停的揚著手“我不喝,我要見母妃。”
陳仙兒心下一氣,伸手甩開了他那不停揚起的手,不屑的開了口“別嚷嚷了,行麼?今兒個就告訴你,你母妃被你姑姑關起來了,你現在身子又不好,去了還不是讓你母妃擔心,讓你姑姑再責罰你母妃?”
上官天齊眼一瞪,從床榻之上翻身跳了下來,抬眼直直的絞著這個丫頭,個頭比自己矮一個頭,這些日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在他麵前這般大聲說話,還甩開他的手,心裏莫名覺得不爽。
“臭丫頭,你說,那我該怎麼做?”
陳仙兒聽到這臭丫頭三字,氣不知打哪處來,咬了咬唇“臭小子,說了不讓你再叫臭丫頭,你怎麼就沒長記性呢?”
上官天齊覺得好笑,他就喜歡看見陳仙兒咬唇叫他臭小子的樣子,特別可愛。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走神了,上官天齊微微有些羞澀的轉了眸,嘟嚷著“你方才不也叫了我臭小子麼?我們扯平了。”
“算了,念你還在生病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快把藥喝了吧。”陳仙兒持著湯藥至他的麵前。
可是上官天齊卻擰著眉不肯伸手端藥,陳仙兒長長一歎,伸手推了他一把,令他穩穩的坐在床榻之上。
上官天齊欲要說什麼的時候,陳仙兒邊攪著手裏的湯藥,邊淡淡的說道“你就聽我的吧,把藥喝了,把身體養好了,我會想辦法偷偷帶你去見你母妃的,這樣,你母妃見著你了也不會擔心你的身子,還可以不讓你姑姑發現來責罰你的母妃。”
上官天齊微微的看向她,覺得她的話有理,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湯藥,點了點頭“好,這次我就聽臭丫頭的。”
又是這三個字,陳仙兒胸口一陣怒火竄起,抬手狠狠的戳了下他的腦袋“臭小子,你再叫我臭丫頭試試。”
夜色如水,月光一屑千裏,偶爾傳來幾聲孤涼的鳥叫聲,悲且催人淚下。
一聲長嚎將馬車內的人驚醒,甘若冰的臉色乍然蒼白起來,而一旁的死鬼夫君依舊安祥美美的睡在她的身邊。
“發生了何事?”冰衣一臉沉著的抬手拉開了車簾,抬眼環顧四周,漆黑之中透著壓製不住的詭異與殺氣。
“主子,前麵有埋伏!”
身在這叢林之中,萬樹茂盛,卻不見任何的飛禽,安靜得令人透不過氣來,就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也與眾不同,冰衣神情乍現緊張。
“什麼,有埋伏……一定是那個瘋女人派來的,太妃娘娘,你一定要護我們夫妻二人周全,我們死了,就沒人會告訴你血咒之法了。”身後的張桂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臉蒼白慌亂無章的嚷嚷著。
“給本宮閉嘴。”冰衣一聲低吼,雙眸之中寒氣逼人。
嚇得車內的夫妻二人馬上閉上了嘴巴,抖著雙眼環抱在一起,害怕的縮躲在車的角落之中。
冰衣轉了眸,聲音恢複了鎮定“雲兒,你留下保護他們夫妻二人安全離開,絕對不能讓他們有事。”
“可是主子您……”雲兒的話沒有說完,眸中全是擔憂,她也自知此時的情況緊急,她隻能全聽主子的。
冰衣倒抽了口氣,聲音加重了幾分“雲兒,你聽著,待本宮與莫雪引開他們之後,你帶著他們夫妻二人一直往前行,不管發生何事,本宮絕不允許你回頭。”
雲兒擰緊了眉,將手中的韁繩捏得更緊了幾分。
不在冰衣與莫雪做好了準備欲要跳下馬車之時,身後的甘若冰拉住了她的手。
冰衣有些不解的回了頭,眼前的甘若冰神情己截然不同“太妃娘娘一諾千金,在這般危難的時刻,依舊沒有舍棄我們夫妻二人,若冰敬你,我現在就告訴你解除血咒之法。”
待甘若冰湊向冰衣的耳邊一一道來後,冰衣眸中乍現一絲曙光“原來如此。”
現在情況緊迫,冰衣轉眸拉開了車簾,再次對上雲兒的眼神之時,雲兒隻說了四個字“主子保重。”
冰衣唇邊微微一笑,這一笑是自千麵死後,雲兒第一次見主子笑,原來主子笑起來也可以這般的美,比起此時的月牙,她要美上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