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妙的身影竄進了前麵不遠的一座宮殿,南宮雲歌和采青這才會過神來,她們竟不知不覺中走遠了,看看周圍的環境,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南宮雲歌和采青對視一眼,突聞一聲悠揚的琴聲傳來,那琴音時而如天山瀑布飛流直下,時而如雪簾嫋嫋升起,又似湉湉流水,如細語呢喃,婉轉纏綿,在空氣裏蕩漾出細小的波紋,輕輕掠下的尾音,像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動人心統。
“此人的琴技更甚如煙!究竟是誰?”南宮雲歌不由的暗暗好奇起來,腳步也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一步步的朝著這座破舊的宮殿走去——
采青也同樣很好奇,杏眸望向這殘舊宮殿外的橫匾,‘未央宮’朱紅的三個大字,看上去已經模糊不清,看來已經有很多年都不曾整修了。
“這樣殘舊的宮殿,想必住著哪位被打入冷宮的娘娘吧”采青望著殿前那塊牌匾,低聲喃喃道,像是在對南宮雲歌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不知怎的,采青的這句話令南宮雲歌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正是大皇子西門靳羽的母後,也就是如今仍掛著皇後頭銜的那個女人。
南宮雲歌心底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被打入冷宮十餘年,竟然也沒有被廢掉皇後的頭銜?實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南宮雲歌低低的一聲:“采青,我們進去看看——”,那惑人心弦的琴音,實在是令她忍不住想去瞧瞧,不論裏麵的是人是鬼,她也要看上一眼,這天下間究竟還有何人,何夠撫出如此動人的旋律。
采青跟在主子身後,靈動的水眸底同樣漾著好奇,這破落的宮殿裏究竟會住著什麼人?
未央宮的大門半掩著,方才阿妙也就是從這道門縫,嗖的一下子便鑽了進去,南宮雲歌輕輕將門縫推得更開些,邁進一隻腳,清冷的水眸望去,空無破敗的大殿,和她所見過的其他金碧輝煌、氣派恢宏的宮殿,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而在這破敗的大殿裏,靜靜的坐著位驚若天人的婦人,如瀑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腰間,發絲泛著瑩潤的光澤,眉如遠黛,顧盼生姿,絕美的姿容,帶著輕靈脫俗的感覺。
不然看出她是位婦人,可是相較於其他嬪妃娘娘而言,她似乎看上去又顯得年輕了許多,濃密卷長的眼睫,覆在如凝脂的肌膚上,更襯出她白玉般臉頰透出珊瑚之色。
似乎察覺到了來人,她指尖的動作倏然而止,回蕩在空氣裏的悠悠琴音,也悠然而止。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來這兒?”輕柔的嗓音宛如天籟,赫連心瑤清澈澄淨的眸子,淡淡的睨向南宮雲歌,在看見她的一瞬,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笑意。
南宮雲歌也說不上來原由,對眼前的這位美人兒感覺特別親切,便也上前說話:“我叫南宮雲歌,她是我的婢女采青。”
“南宮雲歌?原來就是你!”赫連心瑤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些:“本宮曾聽羽兒提及過,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確實是有些意外。你們是怎麼會走到這兒來的?”
南宮雲歌怔了怔,她已經能夠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了,她就是璃月王朝被打入冷宮的皇後娘娘赫連心瑤,隻是,雲歌沒有料到,她竟然是個如此貌若天仙的美人兒。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南宮雲歌趕緊的欠身行了禮。
一旁的采青聽見南宮雲歌突如其來的話,驚的瞪大眼睛,下一刻也趕緊的跟著行了禮:“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都免禮吧,在本宮這裏,不用講究這些禮數,太講究反倒與我這末央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赫連心瑤莞爾一笑,唇角勾起的那抹淡淡笑意裏,含帶著幾分自嘲。
赫連心瑤這麼一說,讓南宮雲歌和采青麵色有些尷尬,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是看了來了她們的為難,赫連心瑤又輕笑著開口道:“本宮說的都是實在話,你們別介意才是。這未央宮近三年來除了羽兒,還不曾有外人來過,所以你們大可不必拘謹,若是太拘禮節,本宮反倒是不習慣了。”
她的這一番解釋,也確實讓南宮雲歌和采青二人的麵色顯得自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