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水眸並未往上瞥,稍稍猶豫了片刻,便應下了西門慕吟的話:“好啊。正好今日有藥送過來,雲歌之前還擔心店裏的人手不夠,既然七皇子這麼有空,那就去藥館幫我卸貨吧,。”
西門慕吟怔了怔,讓他去藥館做苦力工?他可是堂堂的皇子咧,居然這般使喚他,方才他提出去藥館時,聽她一口應了下來,他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可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話簡直就像從頭淋下一盆冰水,涼到心裏去了。讓他去搬貨?沒搞錯吧?
南宮雲歌沒有多說其實,冷睨他一眼便掉頭就走,言外之意就像是說,去不去由你,反正本小姐先走了。
西門慕吟隻是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下,下一瞬便跟著追了出去,反倒是倚在屋頂上的西門龍霆,這一刻眉心輕蹙,望著那兩道消失在庭院大門處的背影,久久未回過神來。
藥館?是她這幾年賴以生存的小店麼?或許他也應該去看看才是,西門龍霆想到這兒,便從頂一躍而下,此時魏遠也驚醒了過來,忍不住的喚了聲:“爺,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就在這兒歇著,我去藥館一趟。”西門龍霆連頭也未回,低沉的丟下一句便消失在門口。
炎蜀國最繁華的長安街上,就在離沉香樓僅僅三個店鋪,便是南宮雲歌經營的一個藥館,外麵排著長龍似的隊伍,隻因大家都知道,女神醫百病能醫,隻要是活的,還能喘氣的,到了她這兒,包管個個妙手回春,這女神醫的稱呼,也是大家夥兒給叫出名的。
西門龍霆遠遠的看見這個陣勢,心底便湧上一股莫名的自豪感,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這麼多人的信任與尊重,心裏確實感概萬千。
正當他想進醫館的大門裏,有位大嬸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公子,看病是要排隊的,你這樣一來就往裏麵插,讓我們這些排了幾個時辰的人,豈不是白等了嗎?”
西門龍霆誨暗的鷹眸劃過一抹複雜,下一刻,低沉磁性的嗓音,從喉嚨裏逸出:“給你們看病的那位,正是在下的夫人。”
排隊的幾位婦人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認識女神醫也有兩三年了,聽說她丈夫早就死了,這突然間冒出來這麼一位氣宇軒昂的男人,自稱是她的丈夫,確實令人很意外。
“這位公子,雖然你長得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可我們也不能輕易的相信你,要知道找女神醫看病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得照規矩排隊。”
其中一位婦女輕蹙眉心,顯得有些不悅,要知道她們可是天不亮就來排隊了呢!
排在她前麵的一位大嬸似乎就顯得比較有人情味兒,她低低的道:“順兒她娘,你也別這麼說,也許這位公子真是女神醫的相公,攔著不讓人進去,未免也顯得太不講理了些。”
“誰能證明他是的?翠雲姐,你就是個大好人,最容易被人騙,我找女神醫看病至少也有兩年多了,一次也未見她相公,聽人說早就死了,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順兒娘一本正經的說著,唯恐別人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麵色異樣肅然。
而正巧一位搬貨的男子從身旁過,便被順兒娘一把拽住:“夥計,你認識這個男人嗎?人說是女神醫的相公,你認識他嗎?”
“鬆開你的手”西門慕吟鐵青著一張臉,竟然會被一位大嬸稱為‘夥計’,難道她們的眼睛長著都是用來出氣的嗎?什麼時候見過像他這麼俊美高貴的夥計?
順兒娘果不其然被嚇得鬆開了手,嘴裏還喃喃的念道:“一個小小的夥計,居然敢對客人這麼凶,一會兒一定告訴女神醫,扣你的月餉。”
西門慕吟冷睨她一眼,半個字也不想多說,犀利的眸兒不疾不緩的滑至西門龍霆的臉上,不悅的眉心輕蹙,冷冷的低沉道:“既然說是人家相公,還不趕緊的去馬車裏卸貨,這可是你們家的生意”
聽得同他低沉的嗓音裏,透著濃濃的不悅,從早上來到讓醫館,便被南宮雲歌拋至一旁,除了幹活,他甚至連氣也未歇一口,心裏正不痛快呢,西門龍霆便出現了,他自然也不能讓他閑著,要幹活也得一起幹,這就叫公平競爭。
西門龍霆不自然的潤了潤喉嚨,低沉道:“你這是自找的,可沒人讓你自告奮勇上這兒來。”,他這話裏含藏著明顯的醋意,早上他可是親耳聽見是這小子主動請纓要跟著來醫館的,所以讓他辛苦卸貨,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