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令姝笑了笑:“我沒讀過什麼書,但我也是有用的,對吧?”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對這些晦氣的事情不感興趣。”晏昇不耐,跟這女人在同一個空間都覺得空氣難聞。
都怪祖母,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幼稚,把房門從外麵鎖了。
笑話,就是關到地老天荒,他都不可能跟這醜女產生什麼感情。
世界上就剩一個女人,他也不會這麼饑不擇食的。
沉默了一會兒,衛令姝又輕聲問道:“你能不能教我識字啊?”
“你很煩。能安靜點嗎?”晏昇馬上煩躁的拒絕。
他也幻想過紅袖添香,可完全不是這樣的臉。
衛令姝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頓時泄了,喏喏的應著,再也不敢跟他說話。
被強迫來的婚姻,已經在最初就湮滅了一切可能。
晏昇從記憶中回過神,嗤笑了下,這女人不是找借口跟自己接近,看樣子是真的有上進心,也不知道是跟誰請教的。
他又拿起一張卷起來的紙展開,筆觸稚嫩,畫了三個小人。
要不是上麵小人的頭頂有名字,晏昇也認不出是他們“一家三口”。
看樣子是衛令姝抓著蘇蘇的小手寫的,有些歪歪扭扭。
還有自己不要的鋼筆,被她當成寶貝用綢布包著。
最後,是一個本子,記載著衛令姝的心情。
這麼看下來,她認的字也不少了,至少不是他以為的目不識丁的文盲。
翻開來,第一頁寫的正是初次遇到他。
那不就是在老太太假死的靈堂上麼?
如果早知道祖母會像中了蠱似的喜歡衛令姝,那他一早就把這個醜丫頭攆出去了。
從未遇到他,對她才是最好的。
“我又見到了他,原來他是晏家的少爺。他高了很多,臉也變了不少,但我一眼就認了出來。他表情冷冷的,完全沒了當年在墳地上哭鼻子的膽小樣兒。他沒認出我,也是,那晚他都沒看清我。但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他說的,願意做我的朋友,不會害怕我。現在,他還喜歡吃我做的苜蓿團子嗎?”
墳地哭鼻子,苜蓿團子,這幾個字讓晏昇埋藏在深處的記憶鮮明起來,原來……是她……
那時候他才七八歲,正是狗都嫌的年齡,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被幾個玩伴攛掇去墳地玩玩。
“如果誰能在那裏撐到最久,那我們就認他當大哥!”有人提議。
能當老大,對小男孩的團體來說十分誘人了。
大白天在墳頭瘋竄了一天不覺得有什麼,等天色漸漸暗下來,幾個小子漸漸發慌。
“要不,就算了吧?我們用別的方式選出大哥……”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晏昇不屑的揮手:“你們怕就走,我不怕,我敢待一晚!”
“你不會我們走了後偷偷溜走吧?”
“偷溜了我跟你姓!”
“好小子,你有種!”
幾個男孩一溜煙跑了,先別說有沒有膽量待墳地一晚,就是這一晚上沒回去,家裏還不得著急啊,回去免不了一頓打呢!
晏昇沒想這麼多,強撐著不走,為了當所謂的“大哥”,他也是拚了。
他倚著一個墓碑靠坐下,無聊得開始數星星。
夜風襲來,吹得他打了個冷戰,失策了,忘了多帶件衣服,吃的也沒有了,又冷又餓。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晏昇僵住了,猛地轉身,就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竄過去。
是野貓啊……
“哼,我可是男子漢,才不怕鬼!”
“真的嗎?”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