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淮山風景秀美,山根根上有個小淮村,小淮村裏一條小河彎彎曲曲穿村而過,這叫小淮河。
小淮村的最東頭,有個破敗的小院子。說是院子,其實就是一間土坯房,外頭用矮籬笆圍了一圈兒。一間破屋,泥土糊牆,茅草作頂。要是碰上個下雨,這屋裏也就遭了秧。
破屋門口坐著個愁眉苦臉的莊稼漢,瞥了一眼土炕上靠坐著的親閨女,頓覺滿臉的苦澀:“唉~這造的什麼孽喲~”
“鳳丫她爹,我知道這事兒丟人,你心裏頭不痛快。”門口一個三十多的女人,同是滿臉的苦澀,端著個破瓷碗兒往屋裏頭走,邊走邊和門口的莊稼漢說著話:“她爹,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家鳳丫才是最最慘的。”
“唉,我知道我知道。”莊稼漢嘴裏苦澀的道著話,再瞥一眼土炕上靠坐著的閨女兒,老實巴交的漢子,眼裏湧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拔身而起,氣怒的破口大罵:“哪個龜孫子害了我們家的鳳丫!孩兒她娘……咱鳳丫以後可咋辦喲?”
那中年婦人頭上包著個青布頭,聽了莊稼漢的話,猛然氣怒道:“要怪就怪鳳丫她奶!”婦人把手裏的破瓷碗兒擱置在屋子裏唯一一張破桌上。擦了一把手,才走到莊稼漢的身前:“也不知我家鳳丫遇到什麼牛鬼蛇神,我家鳳丫最是乖巧懂事,怎麼老天爺愣是讓我家鳳丫遭了秧!”
婦人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淌,“都怪她奶不好!小姑子春珍貪玩兒,自己個兒玩兒忘記了時辰,晚飯時候都沒回家來,落在鳳淮山上,怪誰啊?憑啥子她奶讓我家鳳丫去山裏頭尋春珍去?大半夜的讓個大半姑娘去山裏頭,她奶怎麼敢就讓鳳丫去!”
一邊說著,婦人“嗚嗚”的哭,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手忙腳亂的去哄:“孩兒她娘,可別再哭了。你這雙眼,從出事兒眼淚就沒停過,再哭下去,可要瞎了。可不能再哭了。再說鳳丫她奶也沒有想到會出這事兒……”
“你滾開!”婦人擦了一把眼角的淚,猛地抬頭,怒瞪寬慰她的莊稼漢,伸手就去推開莊稼漢的手:“我當初就不該嫁給你!嗚嗚嗚,這些年我吃苦勞累無所謂,委屈我就算了,憑啥子你連家人還要委屈我閨女兒!嗚嗚嗚……那個老虔婆不得好死!要不是她讓我閨女兒太陽落山後上山去尋她的春珍的話,我家鳳丫會被歹人在鳳淮山上奪了清白身子嗎?”
“鳳丫她娘你快別說了……”
“我怎麼就不能夠說了?那老虔婆偏心的很!連春珍是她老蚌懷珠得來的寶貝,捧在懷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那我家鳳丫就是一條賤命嗎?那老虔婆是真的狠呐!我家鳳丫出了事兒,她居然要把我家鳳丫溺死在水裏!差一點兒啊!就差一點兒!我家鳳丫就丟了這條性命了!幸好我們及時趕回家來。我就說那老虔婆怎麼會那天給我們錢支走我們夫妻倆去鎮上趕集。原來啊原來,她是要支走我們夫妻倆,然後對鳳丫下毒手啊!”
夫妻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土炕上靠坐著的人耳朵裏。
土炕上的女子,年約十五六歲,五官平坦,並不出眾。常年幹農活,曬出來的黝黑皮膚,更讓她看起來有股村氣。
此刻因為溺水的緣故,麵無血色,唇色慘白。
那對夫妻的話,隻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朵裏,她不得不相信她已經不是縱橫特工界的無冕之皇連笑生,而是這不知名朝代的小淮村連家的村女連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