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安九爺腦子裏一團漿糊,就是常跟隨在二爺身邊的陸平,神色都有些不對。
安九爺暈暈乎乎的出了包房,握緊手中的玉瓶,去了樓下。
“連姑娘,”許是二爺對連鳳丫的態度不一般,安九爺不自覺中,對麵前的連鳳丫多了份尊敬,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連姑娘,一成的收入分紅可以給你,食為天簡竹樓的參選菜肴也可以任由你做主。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連姑娘若是搞砸了,就請拿命來賠我簡竹樓的損失和臉麵。”
安九爺原本以為,這麼殘酷的條件下,連鳳丫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怎麼說也該猶豫一下,但對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幹脆果決的應道:“可以。”
“你……連姑娘說什麼?”可以?……是他聽錯了?這可是賭命啊!怎麼有人能夠絲毫不考慮一下就應了這條件。
“我說,可以。”連鳳丫不厭其煩,“安九爺若是還不放心,我可立下生死狀。若是搞砸,我以命相嚐。”
字字果斷,絲毫無懼。
不是不怕……富貴險中求而已!
“這倒不必。”安九爺好大半晌才終於笑話了連鳳丫的話,連忙擺擺手,視線落在連鳳丫的鞭傷上,“連姑娘這鞭傷入骨,老夫這裏正好有一瓶外傷藥。”說著,將手中玉瓶遞給連鳳丫:“早晚各抹一次,連姑娘且收下。”
連鳳丫倒是落落大方,道一聲謝,從容收進懷中,又朝安九爺拱拱手:“後日再來,定當帶上美味菜肴,以及新秘方。”
剛走出富貴酒樓,連大山抱著連竹心,和萬氏一起,匆忙的跑上來,萬氏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邊連鳳丫,見她沒有哪裏不對勁,這才鬆了一口氣,“鳳丫,那個安九爺和你說什麼了?”
看著萬氏這緊張勁兒,連鳳丫吐出一口濁氣,在萬氏和連大山麵前,全然沒有剛才在裏頭麵對安九爺時候的淩冽和心機,笑的就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純真:“娘沒事兒,安九爺就是問問我真能夠讓張家的人受上一點教訓嗎。”
“閨女兒,你可不能真跟張家人對著幹啊,咱雞蛋碰不起石頭咧。”連大山聽著臉都變了,急著衝連鳳丫說道。
“爹,我知道的。我們一家在人家張家麵前,那就是螻蟻,張家隨便一根小拇指就能夠碾死我們,我哪能不知道輕重啊,”連鳳丫笑著安撫急的冒火的連大山:“爹,我就是想把那改良後的豬下水賣給安九爺,也好應付一段時間家裏的生計不是?”
連大山很快就被連鳳丫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哪裏還記得什麼張家不張家,隻注意到連鳳丫話中能夠改良豬下水:“閨女,你說真的?真能夠改良?……那不會改良後的豬下水菜肴,味道還不如從前吧?”
萬氏也插話:“是呀是呀,鳳丫,改良後,那還能夠那麼好吃麼?”
連鳳丫心中偷笑……果然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關心的就是這關於民生的事情。張家什麼的,估計都丟腦後了。
“爹,娘,放心吧。隻比之前的好吃,吃完保管叫您二位啊咂嘴回味。”
一邊說著一邊走,一家四口的背影越來越小,二樓的窗子始終露著一條縫,連鳳丫純真的笑容,以及她哄爹娘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二爺的眼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