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沒和她計較,將剛剛放在床頭保溫壺取了過來,道:“一大早就讓老宅的柳嬸嬸熬好的,山藥紅棗粥,補氣養肺的,你趁熱喝點,不要這麼生氣了。”
壺蓋一開,粥的香氣就四溢了出來,那壺粥紅白相間,倒煞是好看。
沈櫻櫻吞了吞口水,勉強道:“這還差不多。”
“差不多什麼。你還敢生氣,不是你自己出的歪主意到處亂跑?”邵鈞雅陡然睜開眼,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沈櫻櫻,“你愣著做什麼?有手有腳的,難道還等著長輩給你喂飯?”
沈櫻櫻顯然還是有些怕邵鈞雅的,撇了撇唇,默默地接過明笙手裏的保溫壺,自己埋頭吃了起來。
明笙這才反應過來,邵鈞雅說的“長輩”應該就是指明笙自己,所以……這是變相承認了她的身份了?
傅文雅在一旁笑著道:“櫻櫻這不是嚇著了麼。而且年輕女孩子嘛,愛玩也是正常的,大姐就不要管得這麼嚴格了。”
邵鈞雅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小孩子瞎鬧,也沒什麼事。二弟妹也不用一直在這裏陪著了吧,不如去讓景睿過來。”
聽前半句時,傅文雅的笑容原本斂了起來,聽到後半句,立馬又變得笑吟吟的:“是是是,我去找下景睿。”
傅文雅一邊打電話,一邊笑容滿麵地離開。
病房裏隻剩下三個人,明笙原還想同沈櫻櫻說會兒話,邵鈞雅已經沒好氣地同她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明笙勾唇不經意地笑了笑,她突然覺得沈櫻櫻和邵鈞雅還挺像一家人的,這傲嬌的樣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但明笙自然不敢怠慢邵鈞雅,順從地跟著她走了出去。
邵鈞雅一直往前走,她也隻得一直跟著,直到到了住院部樓下的小花園,邵鈞雅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明笙一眼。
明笙穿著一條素雅的黑色連衣裙,露出一截白嫩腳踝,烏發披肩,但說來也怪,明明一生黑,但看過去卻一點也不會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清新,靈動的眉眼笑起來時又帶著點不那麼引人注目的風情。
和當年那個女人,果真是一模一樣。
像是她又活了一樣。
邵鈞雅板著臉,斥責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後要擔負的職責是什麼?怎麼能和小孩子一樣貪玩,又這樣一味縱容小輩,沒一點主心骨,也怪不得景恒都敢這樣欺負……”
明笙原本有些忐忑,聽她訓完,那顆飄飄浮浮的心終於落在實地,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開口喚道:“大姐。”
邵鈞雅眉頭的青筋暴跳了幾下,終於克製住了,不耐地對她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你走吧。鈞庭這個倔脾氣,是得讓他吃點虧。”
“我知道以後我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現在還很不足,但我會好好做的,更不會被人欺負。”明笙的唇角,綻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笑得從容又堅定,邵鈞雅愣了愣,突然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20歲時在做什麼呢,在做那個人的小尾巴,在忙著和另一個人爭風吃醋,甚至覺得世界上沒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天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