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要是知道您變成如此！非得氣死！”她傷心欲絕,打抱不平。手指緊緊抓著床單,已發白。
“罷了,爸爸走了也是件好事。他看不到的。”
我不想讓他傷心,他最器重的養子最狼狽懦弱的樣子我可不想給他看到。夠給他丟臉的了,我覺得應適可而止了。
“少爺！你別難受得慌！張媽心裏也難受！你也學著聰明點,哄著姑爺些！” 她順手拿出籃子裏一個蘋果,削起皮來。盡力讓我轉移注意力。
我不記得我的父親與母親,我記事的時候就已經在陳家了。除了父親,在印象裏,我的母親應該是張媽。在父親一群妻子裏,隻有九姨太對我溫和些,經常幫我出麵當棍子。是個善良的女人,可惜也為了錢出賣了自己。
也許是小時候的陰影,給我“女人都不是好東西的”想法。
當然拋去張媽跟九姨太。我接過削好的蘋果,目光自然停留在張媽拿刀的右手。
豐滿富態的手布滿老繭和皺紋。張媽不算老,可太辛勤。
刀在她手上閃閃發亮。
刀,不錯的主意。
我對蘋果沒興趣,順勢放在了旁邊的床櫃上。
“張媽,把刀給我。” 她顯然嚇一跳,握刀的手都顫抖了。
“少爺！你可別胡來！”
“我沒那麼傻,你要是想要救我,就把刀給我。”
我伸手找她索要,她被我炙熱的眼神看得發慌低下了頭,看著刀猶豫。最終還是無法回絕我而交給了我。
“少爺...您要...”
“逃跑。”
“子燁。”
！！！
我早就想到他如此精明不會輕易相信我,可當我聽到他聲音的時候,還是恐懼不堪！張媽和我同時看向他。睜大了眼睛受了驚。他靜靜站在門口,表情看不出任何端詳。隻是有些失望。
“你不相信我。”我堅定的望著他說。受驚嚇多了,自然都習慣了。很快我恢複了沉著與冷靜。
“你讓我感到不安,我不敢走太遠。你知道我怕回來就看不到你了......”
“嗬,看到了吧。我們已經不是過去了。”
聽到他無力的解釋,我仰天長歎。
“你別任性了行嗎？就算我求求你。你乖乖的,我還會是原來的我。”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我早就搖起了頭否定。
他大錯特錯！
“你做不到的。你口口聲聲說我不信任你,我承認。就算你給我吃了一百個定心丸,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你也是。別逃避你的心,你應該仔細看看你的心。它對我的信任早就不複存在了。然而,這就是我們的現在。”
他一臉失措,紅了眼眶；唇在不停顫抖。他一人站在那,傷心透頂。不過,我不覺得我殘忍,因為我說的句句是現實；無法扭轉的現實。
“你就算打斷我的腿綁在你身邊,我會想法設法的死；你就算擁抱我占有我,我的心也不能和你交合。你說可以回到過去，卻像我一樣不信任、懷疑。你在欺騙自己,也在欺騙我。” 我一句一句開導他,希望他走出心靈的迷宮布局。別再折磨自己。拋棄過去吧,與其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