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身邊的婆子進來了,依次行了禮,有些緊張的說了何瑾的要求。
邱子謙一聽忙吩咐旁邊的下人:“去開了庫房,將那張雪貂皮給二小姐送去。”
何暖麵色微微一變,嗔怪的道:“前兩天才許了我,這會兒又讓你許出去了。”
邱子謙一怔,還沒等他說話就見何暖噗嗤笑了:“跟你開玩笑的,妹妹比我更需要,別說一張了,就是十張都送了妹妹我這做姐姐也絕無二話。”
“暖兒最是通情達理的!”
何暖遮去眼底的妒意,露出嬌羞的笑容。
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總覺得相公對何瑾的態度沒之前那麼冷硬了。
許是看出了女兒臉上的變化,何夫人自攙著她出了正廳往她住的院子走去。
路上小聲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千萬別瞎想些有的沒的。”
“女兒就是心裏不安,相公隻能是女兒一個人的。”何暖嘟嘴不悅的道。
眼裏是滿滿的占有欲。
她永遠忘不了那年何瑾在漫天的雪花裏歡快的起舞,雀躍而古靈精怪的樣子充滿了朝氣。
那時的邱子謙就站在假山後頭定定的望著在雪中起舞的少女。
那灼亮的眼神暖了整個寒冬,也深深的刺痛了何暖的心。
她不許邱子謙用那樣的眼光看何瑾。
當時那灼亮的眼神讓她心慌。
邱子謙是她的,自十歲那年見過便不曾再忘卻,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就連那樣的眼神也隻能落在她身上。
何瑾醒來便覺察到身旁有人注視著她。
睜開眼看清來人,眼底瞬間凝起一層薄霧。
至今她都不相信那日冷漠的吩咐人把她捆進籠子裏的人是自己的父母。
哪怕雙臂痛的無法抬起,火辣辣的痛感清晰且令人窒息,她都希望這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可夢會這麼真實麼?
不會的!
要說恨,她自然是恨的,可心裏仍存著希望。
母親終歸是心軟了不是嗎?
“母親!”
喉嚨裏的哽咽帶著對溫情的渴望。
要是母親說一句委屈你了!
再能撲進母親懷裏哭上一場。
這幾日的痛苦也算沒白受。
“家裏已經放出了消息,你暴斃身亡,自此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邱府幫你姐姐徹底根除那胎疾,將來自會有你一份體麵。”何夫人摸著手裏那張上好的雪貂皮,毫無溫度的眼光看著因為雙臂腫脹連帶著臉都有些腫起來的何瑾,道,“別鬧脾氣,也別想著逃走,沒了戶籍一旦出了這個府門,你連個安身之地都沒有。”
“這張皮子是你姐姐喜歡的,她身體孱弱更需要保暖,回頭我會差人給你送頂帽子來,能將頭部遮住即可。”
何瑾瞪大了眼睛,聲音有不受控製的淒厲:“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她不顧手腕上的疼痛,猛地一撐坐了起來。
再疼,還能比得過心裏的疼?
“難道我不是您的女兒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何瑾大聲質問,眼淚滾滾而下,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母親,想要一個答案!
何夫人微微別開了視線,歎道:“你生來就是為你姐姐續命的,就全報我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明白麼?”
“不明白,您若如此不喜我,大可以在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把我掐死,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您告訴我,告訴我呀!”
何瑾伸出手瘋狂的搖動著何夫人的肩。
手腕上有新的黏濕感,不知是新傷裂開了還是舊傷又破了。
一團嶄新的殷紅沁了出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