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被人猛的撩開,邱子謙一個健步衝了進來粗暴的拿掉何瑾的手,不悅的道:“這是你母親,有這樣對待長輩的嗎?”
“她有個做母親的樣子嗎?”何瑾已經顧不上手腕的傷了,抬頭看著邱子謙,厲聲道,“都是她的女兒,為何要我受這樣的苦楚?”
“嶽母剛才說了,就算是報答她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何況隻需要三年便可。”邱子謙道,“三年之後,如果你願意留在府裏,我自會給你一個名分讓你安穩的度過這一生,若是你想離開,我自會給你安排去處,找個人嫁了,過一世平淡的日子。”
“三年?”何瑾冷笑,“太長了,我怕我活不了那麼久。”
“你想死?”邱子謙目光瞬間轉冷,“何瑾,你姐姐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已經哭了一上午了,她心疼你,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嗎?”
何瑾一顆心涼到底。
心死如灰大概就是眼下這種感覺吧。
她閉上了眼睛,冷硬的話從牙縫裏擠了出去:“你們都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們,都出去!”
何夫人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怎麼就是這麼不懂事!”
邱子謙更是有些掛不住臉,冷聲道:“我說娶你做平妻你不同意,許諾三年後放你離開你也不滿意,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現在就走,我是人,我不是藥!”何瑾睜開眼,將眼底的淚狠狠的壓了回去,厲聲道,“我會知道疼,我怕死,我覺得不公,我也是女孩子,我也知道愛美,可我現在…還像個人嗎?”
她抬起手輕輕一帶,一大片秀發落了下來,不用想也知道頭頂那失了秀發的地方凸了一片。
她的手抖的劇烈,舉起那一把落下來的頭發,顫聲道:“這是什麼?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
邱子謙別開了視線,何夫人沉下了臉。
何瑾將頭發扔了出去,彎著紅腫的手擼起袖子,胳膊腫的發紫,亮的可怕:“你們再告訴我,這又是什麼?你們可曾拿我當個人?”
“母親!”何瑾轉頭看向何夫人,“您所謂的養育之恩就是讓我葷腥不沾,每日以藥喂養?若這樣的恩也需要報,我寧願做個不忠不孝的人。”
“夠了!”何夫人厲聲喝止,站了起來。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姐姐的病必須治,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不能白費。”
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臨走也沒忘了拿走那張漂亮的不像話的雪貂皮。
邱子謙不敢去看那雙赤火的眼睛,更不敢去看頭頂上那觸目驚心的斑禿。
就連那雙腫的發紫的手都不敢去看,將視線滑開轉身走了出去。
“看好她!”
這是邱子謙臨走時都不忘叮囑的話。
兩名婆子虎視眈眈的盯著,半點視線都不敢錯開。
何瑾眼底的光散了。
原來書上說的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是真的!
可這樣殘酷的感受為什麼要發生在她身上?
她想不明白!
“二小姐,如果您不想被關進籠子裏,老奴勸您還是安分著點,不然怕是要受些別的罪過。”
婆子冷硬的聲音從何瑾耳邊飄忽而過。
她覺得大約是雙臂連帶的疼痛過於劇烈了些,連外界的聲音都分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