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就這樣不由自主的往下陷,漸漸的,我的臉挨近了地麵,這時我感覺到從我的肚子到頸部這一段被周圍的淤泥壓的有些憋悶,但是我伸在下麵的腳似乎是懸空的,兩腳沒有一處借力的地方。
我明白過來,下麵另有空間,於是停止身子的擺動,任由身子一直向下陷落,這種情景卻是讓人匪夷所思,依照我以往對陵墓的了解,不可能存在這種淤泥懸浮在空中的景象。
漸漸的淤泥淹沒到了我的下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住口鼻,用力蹬了幾下雙腿,加速了往下陷落的趨勢。
瞬間,我感覺雙眼一黑,緊接著,四周有一股窒人的壓力緊緊的壓迫著我臉上的肌肉,我知道自己已經在淤泥中,心裏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淤泥中的固體的顆粒似乎顯得有些粗硬,把我的臉摩擦的有些生生作痛。
隨著胸部以下的軀體漸漸露出淤泥外,我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我感覺到臉上突然一鬆,然後身子跟著直墜下去。
“撲通”一聲,我覺得自己像是掉到了一麵堅硬的石壁上麵,四周一片漆黑。
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四下裏變的出奇地安靜,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我大口喘著氣,順手往鼻口部位抹了一把,把上麵的泥巴擦了下來,當我的手扶住地麵的時候,我覺得下麵有些凹痕硌著我的屁股,感覺極不舒服,我把手伸到身下觸摸了一下,發覺上麵凹凸不平,似乎雕刻著一些圖案。
我雙手撐著地麵,勉力站了起來,豈料剛抬起腿,就感覺膝蓋一痛,似乎碰撞到了什麼硬物上麵,我伸開兩臂,發覺四周卻很空,我慢慢的彎下了腰,往兩邊摸了摸,才發覺在我的兩側各有一個方形的磚牆,距離地麵有兩尺高,中間的寬度約有一米左右,我沿著中間的夾道做了幾步,又俯下身摸了一下兩邊,發覺磚牆並未到頭,自己像是走在一個長長的凹槽中。
我摸了摸口袋裏的火柴,發現在剛才穿越泥沼的時候已經被浸濕了,無奈之下,我隻得在黑暗中沿著凹槽慢慢摸索著前行。
凹槽無限向前延伸著,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也無法確定我選擇的方向是否正確,是該繼續走下去呢?還是轉過頭向回走去。
在路上,我也曾試探著把手伸到凹槽兩邊,即使我最大限度的伸長胳膊,凹槽外邊仍然觸及不到底部。
“咚”的一下,正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我感覺自己撞在了一處物體上,我心裏一驚,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我勉力定了定神,試著用手往旁邊探了探,是空的,看來這個物體隻是聳立在凹槽一側。
我用手順著物體的形狀,從上往下摸去,物體的頂端是一個長長的尖銳物,往下是個圓乎乎的橢圓物體,一側棱角分明,我心裏猛的一驚,心裏已經估摸出了這是人的頭部,可是觸手處卻覺得冰涼硬實,看起來對方並非是屍體,估計也是石頭雕刻的。
我繼續沿著石雕摸下去,從上麵一個個鱗甲狀的物體上我判斷出,這是一個披著盔甲的武士,剛才摸到的頂端尖銳物想必就是他頭盔上的瓔珞。
摸到他的肩膀時,我覺察到他的兩隻胳膊並非是垂手而立的,一隻胳膊平舉著向前,另一隻橫臂在胸前,我順著掖窩摸過去,發現他橫在胸前的手裏似乎端著什麼東西,像是一個小碗,我伸手往裏麵一探,蔫糊糊的,我把手指湊到鼻前一嗅,一股淡淡的油味兒傳了過來。
我心中大喜,兩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從懷裏取出那包已經浸濕了的火柴,小心的摸索著,從裏麵揀出了幾根略微幹燥一點兒的,然後在手上捂了一會兒,覺得可以了,
就小心的擦劃著,等我劃到第七根的時候,終於,隨著“噌”的一聲輕響,空氣中閃過一絲光痕,火焰在上麵燃著了。
我小心的執著火柴棒,把上麵微弱的火苗引到油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