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家裏走去，叢琮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眼前還是不久之前小陳樂嗬嗬地跟她訴說未來夢想的場景，現在卻陰陽相隔。
霍鍾逸的電話不期而至。
“喂。”叢琮無法自控地哽咽了。
霍鍾逸聽出叢琮話裏的怪異，“怎麼了？”
“鍾逸，”叢琮難受地蹲在路邊，“你記得你來我們公司，我們在樓下遇到的那位同事嗎？”
霍鍾逸回憶了下：“嗯，有點印象。”
“她死了……”叢琮遏製不住地哭了起來，“被人殺死的。”
霍鍾逸聽到這話，也是一震，這是刑事案啊。
“別難過，警察一定會捉拿真凶的。”霍鍾逸安慰道。
“我知道。我就是心裏難受……”叢琮的哭聲漸漸止息，“沒事了。你忙吧。”
“叢琮，”霍鍾逸急忙喊住，“對不起，我現在沒辦法立刻飛到你身邊陪你。但我的心一直陪伴著你。會好起來的。”
“嗯。”
和霍鍾逸通完電話，叢琮繼續往家裏走。一輛警車飛馳而過，又急迫地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齊正下車走向叢琮。
“齊……齊局，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還在路上，要去哪？”齊正問道。這大太陽的，烈日曝曬多熱的慌，這個小姑娘怎麼有點奇怪。
“奧，我回家。”
“你家在哪？”
叢琮如實報上自己的住址。
“上車。”齊正頭也不回地轉身，打開後座車門。
叢琮不好拒絕，坐上了警車。
“是你啊。”楊陽把著方向盤，“還是我們齊局眼睛尖。我都沒瞅見你。齊局急哄哄地讓我停車，我還以為是看到了什麼通緝犯呢。”
“開車，少廢話。”齊正叱道。兩耳不知為何紅了起來。
“你上次說陳若水像是在做一個調查？”齊正問道。
叢琮看著他目視前方的後腦勺，遲疑了一會，才明白過來是在問自己，忙回答道：“是的。但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調查什麼。”
“據我們所了解的情況，你們這種小單位，一般都是調查一些民生相關的小問題，是吧？”
“是的。”叢琮點點頭，“如果是社會上的重大問題，我們不一定有這個條件可以去做。”
“鄰裏矛盾，市政工程，也不會跟人結下梁子。”齊正思索道，“我估摸著，你這個同事，恐怕是觸碰了某些人的根本利益。”
叢琮吃驚道：“我們這種小記者，怎麼會跟人起這麼大矛盾？”
齊正沒有回應，三人陷入了沉默。
把叢琮送到目的地後，齊正和楊陽兩人繼續往西開去。
“齊局，你怎麼不跟她說一下我們已經鎖定了一個嫌疑人。”楊陽說道。
“她是警察，你是警察？”齊正瞥了一眼楊陽，不怒自威。
楊陽小聲嘀咕道：“我這不是看您挺關心人家的麼……”
後半句在齊正吃人的表情中咽了回去。
叢琮到了家，一直在琢磨著齊正車上說的那幾句話。
調查、記者、利益……
腦海中閃過小陳的話：“等我做完這個調查。我也要和你一樣，準備考研。到時候一起來做你的校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