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一身藍衣,麵容俊美絕倫,眼神明亮似夜空裏皎潔的明星,身材修長,行舉大方而不失禮數。將白玉茶幾往眾人身前推去,淡笑道:“請喝茶。”
臉色蒼白的劉顯此時跪坐在他身後,不敢有半點異動,兩名盛京天門弟子麵有懼色,身體始終在顫抖。
樂源輕品一口,讚賞道:“此乃采自一線天岩壁上的靈岩茶,花果香馥鬱,鮮醇甘爽;泡開時條索葉端卷曲,微微翹起,狀如蜻蜓頭,難得是它還有洗滌身心,助人穩定心境的功效,實在難得。”
祁子易身軀凜凜,胸脯橫闊,一雙大眼如牛目一般,兩彎眉渾如刷漆,甕氣道:“就你們這些文化人會講,要換我來說,就一句:
這茶真他娘的好喝!”
白無缺膚色白皙,長發如女子般用銀釵束起,捏兩根蘭花指將茶杯舉起,又輕輕放下,捂嘴笑道:“的確是好茶,真是多虧了曹公子,能讓奴家也能有幸喝道這種好茶。”
“盛京天門之富,我早有耳聞,隻是沒想到這種就算在靈岩茶中,也堪稱極品的茶葉,曹師兄居然舍得泡給我們喝。”冷夕顏麵色淡然,眸波流轉,平淡說道。
“師妹說笑了。”曹天謙遜道。
不死山脈中,鬼物無窮,黑霧彌漫,這幾人各自盤坐,神情鎮定,無一點擔憂。
“石師弟,你覺得呢?”
曹天忽將目光轉向與幾人同坐一塊,卻不發一言的一名紫衣男子。
穿紫衣,領口、衣襟均繡金紋,為洗墨派真傳弟子,在他身後,還有一名穿著相同服飾的少年,隻是看去,並未擁有修為。
石泓眉頭一皺,說道:“我入洗墨派有十八年,你入盛京天門卻不足十六年。且我論歲數也比你大,這師弟的說法,你恐怕叫錯了吧?”
一點氣勢若有似無,從石泓身上冒出,遠處圍觀的幾人稍加感觸,立即神色凜然。
此人至少達到了法身境中期境界,甚至更高。
浩瀚如海,難以估摸。
幾名盤坐在山頂的弟子也是神色一變,目光警惕。然而,曹天在這股氣勢中卻是神色淡然,嘴角噙笑,無一絲不安之感,麵如尋常。
“修界不論年歲,隻論修為與對大道的理解,需知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而今稱呼你一句石師弟,是看重你的意思,並無其它含義,請石師弟莫怪。”
一番話說得石泓麵色大變,拳頭攥緊,十分生氣。
曹天卻不再理會他,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而後將目光放向後方的三人身上,淡然道:
“說說,怎麼回事。”
劉顯如獲大赦,擦了擦額頭汗水,聲音略顯嘶啞道:“請師兄為我做主!”
在曹天麵前,他同為盛京天門真傳弟子,但言語十分尊重,竟如同對待比他輩分高一等的人一樣,恭敬、帶些討好。
劉顯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一道來,隱去自己調戲王尚的部分。隻言王尚見到他們,揚言洗墨派福地,不容他派弟子擅闖,便不分青紅皂白出手,加之有另一人在旁邊牽製。他一時不覺,被偷襲得手,這才成了這幅模樣。
“哦?我道是誰打傷了你,原來是洗墨派的人。”曹天目光如九天皎月,清冷落下,看向石泓。
“石師弟,你是否該給我一個解釋?”
與劉顯表現出的不忿相反,石泓越聽越樂嗬。
早知道核心弟子中有個叫作王尚的小師妹,修為不高,人卻夠果決,夠狠;後山長老們在教導他時曾言,若五年內有派內弟子晉升真傳,非王尚莫屬。
當日自己還感到糊塗,說王尚師妹被關押進煉獄,那種險地能活下來便是好事,如何還能修為突破,成為真傳?
現在想想,還是後山長老的眼光銳利!
想到此處,石泓不屑一笑,道:“打傷就打傷了,又沒打死,我洗墨派大發慈悲,願意將你們放進來,你們理所應當老實一點。惹怒了我師妹,被打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石泓撓撓下巴,想了想,說道:“不過另外一人是誰?你說是個不過十二三歲的毛孩子,難道我在煉獄中曆練的這段時間,長老們又出去找徒弟,還找到個好苗子了?”
“也不對啊,就算是這段時間找到的,沒道理十二三歲的年齡,就能和小師妹配合,打傷劉顯,雖然這劉顯廢物的很……”
石泓自說自話,劉顯聽了幾句,臉色變得越來越黑。
噠!
忽然,曹天將白玉茶杯放下,杯底與茶幾稍一碰觸,發出噠的一聲,叫人心中突生寒意。
曹天如溫雅君子,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朗不凡,不見動怒,淡笑道:“既然石師弟不肯給我解釋,我作為這不成器師弟的師兄,隻能遺憾出手,討要個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