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僵持了一陣,饒少偉敏銳地發現日軍的指揮似乎出現了問題,開始各自為戰。
“得手了?”興奮地看了眼東北方向,饒少偉開始連續調動兵力,在牽製住其它方向日軍之後,集中兵力猛攻一點,終於撕開日軍防線。
無數中國官兵從突破口湧入,隨即向縱深突擊。在日軍彈壓下勉強抵抗的兩個保安團害怕被分割包圍再次崩潰。
在四處潰逃的偽軍衝擊下,日軍虛弱的防線更加七零八落,中隊長、大隊長拚命搖著電話,可聯隊部始終沒人接。
在沒有統一指揮下,日軍也開始自行後撤,至此,長湖鎮日偽軍完全陷入混亂!
戰事之所以如此順利,完全是因為聯合突擊隊直搗黃龍府似的攻擊。
山神廟的確就是輜重兵第40聯隊聯隊部,麵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日軍雖竭力抵抗,但還是節節敗退。
聯隊部中,除了聯隊長和一名電報員外,凡是能拿槍的都到前麵去參加戰鬥了。
隨著槍聲、爆炸聲,電報員絕望地發出最後一封求援電報,然後咬牙切齒地開始砸電報機;而聯隊長也是不斷地朝話筒嚎叫,拚命調動著部隊填補一個又一個漏洞。
“轟!”
一枚榴彈在門口炸響,狂暴的衝擊波挾帶著彈片席卷進來,破壞著前進路線上的一切物體。
“嗷!”
瘮人的慘叫聲中,電報員撲通一聲倒在狼藉的地上,抽搐幾下就痛苦地閉上眼睛,腥紅的鮮血從紮透胸部的彈片處股股湧出。
聯隊長倒是毫發未傷,不過也被嚇了一跳,還未等他情緒穩定下來,一名左肩鮮血直流的中尉帶著三名日軍衝進來。
“聯隊長快走,支那人打過來了!”
“八嘎!頂住!”
回答他的是震天的喊殺聲,中尉見勢不妙,讓兩名日軍架起聯隊長就向後門跑去,而那架電話機還在瘋了般響著鈴聲。
“去炸了卡車!”
路過後院時,聯隊長看到十幾輛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卡車,雖然不清楚上麵裝運的是什麼,但還是本能地下達命令。
“嗨!”中尉朝唯一空著的日軍嚎叫道,“你的,去執行!”
“嗨!”
季勇和三名偵察組隊員第一批突入到後院,當那些卡車映入眼簾時,四人都長長鬆了口氣,連日的苦戰,數次深陷絕境,三分之一隊員傷亡,終於要功德圓滿了!
眾人的笑意瞬間凝固了,透過雪花,一個人影站在車隊旁不知在忙碌著什麼!
四支槍口刷地一下對準黑影,沒有一絲猶豫就開火,他們都知道卡車上裝的可是毒氣彈,一旦被引爆,那結果是災難性的,因此,沒時間也沒機會搞清這人影是敵還是友,擊斃是唯一的選擇!
伴隨著慘叫,那人影倒了下去,保持著射擊姿勢,四人分散急速包抄過去。
當看到血泊中躺著的是一名日軍時,奔跑中的四人都有種窒息的感覺。突然,季勇出於本能,手指一勾,呯的一聲,一粒子彈將日軍腦袋打爆,但讓他膽顫心驚的一幕還是出現了!
隻見一枚冒著白煙的手雷骨碌碌滾向車底,而在車底是連成一串的手雷。
“不!”
季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轟!”
等待中的連鎖爆炸卻沒有如期出現,相反,耳中傳來另兩名隊員悲憤地吼聲,“王大個子!”季勇睜眼一看,那名外號王大個子的隊員整個身體都被炸爛,而那串手雷安然無事!
原來這名隊員離滾動中的手雷最近,在季勇閉眼等待爆炸的瞬移縱身撲過去,將手雷死死壓在身下!
“王大個子!好兄弟!”季勇雙膝一跪,與另兩名隊友號淘大哭起來。
這一幕讓後續衝過來的幾個聯合突擊隊隊員大惑不解,這些隊員都經曆過太多的同伴戰死,悲傷之後拿起槍繼續與小鬼子幹就是了,還真沒見過哭成這樣子的!
一名眼尖的隊員發現了車底的連環手雷,眼睛一轉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便小聲告訴邊上的人,結果大家都知道了事情原委。
其中一人感歎道,“唉,炸就炸掉了,沒必要搭上一條命!”
恰好,曹江衛帶著隊員也衝了過來,一聽就火大了,一把揪住對方的衣服,吼道,“你他娘的知道車上裝的是什麼?”
“我他娘的管它是什麼?”這隊員是暫編第54師的,當然不賣曹江衛的帳,邊回吼邊欲出手反擊,不過手才舉起就全身顫抖起來,其他隊員也是同一狀況,因為曹江衛又吼了一句。
“他娘的,車上裝的全是毒氣彈!”
“毒氣彈!”
凡是聽到這三字的隊員都是冷汗直冒,再看向那具屍體時,眼中盡是感激,沒有這人的舍生,長湖鎮中能存活下的人將曲指可數!
“兄弟,謝謝,走好!”
所有隊員在曹江衛率領下向遺體莊嚴敬禮。
安排一部分隊員繼續追擊後,曹江衛將掌握的兵力全部用於警戒,沿整個後院建立了嚴密地防禦圈!
留在前大門口的宋炎華指揮著隊員將企圖救援聯隊部的日軍死死擋住,隨著暫編第54師一支部隊的出現,這股日軍也倉惶撤退。不過,此時整個長湖鎮已被中囯軍隊牢牢控製,等待日偽軍的命運隻有一個,不降即死!
後大門口的戰鬥更為輕鬆,當聯隊長在不到一個小隊日軍護衛下衝出大門後,早就等的不耐煩的隊員們隨著徐雷一聲令下猛烈開火。
十多挺輕重機槍和擲彈筒噴吐的烈焰構成一個鋼與火的籠子狠狠向湧出大門的日軍罩去。
彈雨過處、火球騰起之處,鮮血飛濺、慘叫連綿,整片整片的日軍如秋熟的麥子補割倒。
“殺給給!”
被保護在後麵的聯隊長如同輸到隻剩下內褲的賭徒般瞪著赤紅的眼睛發出最後的嚎叫。
“嗨!”聽到後麵喊殺聲越來越近,已無退路的日軍如同飛蛾撲火般迎向密不透風的火牆。單方麵的屠殺隨著將舉著指揮刀親自衝鋒的聯隊長射成馬蜂窩宣告結束。
留下部分隊員守住大門後,徐雷率其餘隊員急衝衝進入山神廟,與趕來增援的隊員彙合後開始搜索是否有殘餘日軍。
零零散散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半夜,大量走投無路的偽軍繳槍投降,而日軍繼續保持著頑抗傳統,除了少數重傷暈迷被俘外,餘下日軍要麼戰鬥到死,要麼吞槍或切腹自殺,更有不少鬼子直接跳入湖水,當然在這冰冷的雪夜也是一個死字。
被圍得密不透風的後院中,宋炎華、曹江衛和饒少偉三人看著隊員們將一箱箱彈藥箱從卡車上搬下來。
每個隊員的表情都非常緊張,所做的每個動作極其的輕微,就怕一個用力過猛引起無法想象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