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人前人後都是兩副嘴臉。
進了酒店,沒有記者跟拍,晉妤鬆開梁錦益,收起笑容:“梁總,你今天叫我過來,不會隻是為了跟我一起走紅毯吧?如果是葉淑的事,我向你道歉,這件事確實是淬金出了漏洞,她不是我們的會員。”
燈光很亮,手工雕刻木燈罩,光源一圈一圈從頭頂流瀉下來,照在梁錦益那身緋紅絨布西裝上,顯得低斂又貴氣。
梁家是商業世家,從老祖宗那一帶販賣絲綢,到後麵業務不斷擴大,一直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梁錦益是絕對少不了功勞的。
做大生意的人都知道,梁錦益除了正經生意,私下還有一些東南亞手下,每個月專門給他“進貢”。說起來,差不多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權力,大夥隻知道梁錦益坐著巡城的龍椅,官商皆惹不起,誰要是跟他玩的好,基本上三代都能衣食無憂。
有人巴結,就有人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晉妤就是第二種。
賓客們都在頂層喝香檳跳舞,這裏進進出出,不方便說話。
梁錦益拿出一張房卡:“去頂層的總統套房,我待會就上去。”
晉妤咬唇:“梁總,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這麼多人看著,咱們進一個房間不方便。”
梁錦益壓低聲線:“小妤。”
這一聲小妤,如寒風壓境,晉妤隻覺得毛孔大張,不自覺收緊胳膊。
又有幾個客人進來,滿臉堆笑地和梁錦益寒暄。
晉妤側站在一旁,不想陪他應酬。
又一對俊男靚女進來,晉妤站的腳麻,輕輕曲了曲腿。
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晉老板?太巧了,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突然被點名,晉妤身體一僵,無意識恢複笑容。
看見對麵的錢悅跟程子明,她意義不明地笑了下,禮貌地打招呼:“錢總,久仰大名。”
錢悅今天穿了一身紅色皮衣,長腿被靴子包著,戴著一副巨大的金屬耳環,巴掌臉又小又精致。
她身旁的程子明倒沒什麼變化,還是一身白色,隻不過相對於今天見她時的那一身,反倒顯得休閑了些。
錢悅跟梁錦益有一層遠親關係,見了麵,嬉笑著叫著舅舅去抱梁錦益。
梁錦益難得和顏悅色,把錢悅當小孩,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媽媽怎麼沒來?”
錢悅撅嘴:“我才不想跟媽媽一起來呢,天天催我生小孩,還說像我一樣大的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什麼嘛,誰規定女人一定要生孩子?我就想像現在這麼活著,自由自在的,什麼都不操心,多好啊。”
晉妤有些出神。
她腦袋裏忽然冒出那一天,在南葉茶館樓下,錢悅倚著車抽煙的樣子。
再想到新聞裏所說,富雄背後的女總裁乃是百年難得的商界英雄,不僅手段狠絕,且很有經濟頭腦。
晉妤覺得奇怪,她沒跟錢悅打過交道,但她有種直覺,好像錢悅根本就不像新聞裏說的那樣有手段。而且兩個人一直沒有利益往來,巡城的建材市場那麼多,錢悅怎麼就偏偏選了她的進輝?就像故意賣她一個人情一樣。
這說不通。
思索之際,錢悅拽著程子明進電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