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圍著虞半凡正在說閑話的幾個嬪妃,聽著這太後的話,紛紛轉過身來瞧著太後的神情瞧瞧她是否當真在說著這話的了。
雖說給皇室子弟納妾確實是個常事,可是畢竟這太子妃嫁入府上才兩個月不到的日頭,這個時間點突然給這太子說個妾到府上,怕是直接的表明了太後這是不把虞半凡給放在眼裏頭了。
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盡管虞半凡這醫女的名號響亮歸響亮,但是她的家世並非多少顯赫。父親虞野不過是經商大戶,在這朝政上沒有半點的涉及,至多時常是布施窮人的。
但是這朝政上麵,虞野是半點的權利都是沒有的。所以太後自然是不會將整個虞家給放在了眼裏。
而太後起先是要給太子說門和鄰國公主的婚事的,這一點這些個後宮的嬪妃們也是早早地就是知道的了。太後時常念叨著這鄰國公主究竟是多麼的傾國之貌,多才多藝又是懂事的。也是時常地讓這些個後宮嬪妃們一同前去觀賞這公主的畫像的。
雖然嬪妃們嘴巴上是不曾說過的,但是畢竟她們起先就是對著太後有著諸多不滿的心思,這些不滿的心思,到了這反反複複的畫像之前,便是化為了無奈的吹捧和附和之情。
女子的心思,可真真是難猜的。隻不過能夠在這後宮存活下去的法則,其中一點便是這規矩的問題了。既然太後在這兒,太後的規矩若是不守著的了,這條命怕是都是不想要的了。
太後當下要給太子說個妾,她們盡管現在都是圍著太子妃坐著的,可是無人都不是露出了等候著這納妾一事成了的神情,瞧的虞半凡心底不禁冷笑一聲。
真真是,虛偽至極的人啊。
“皇祖母所言極是,朵兒是皇祖母身邊的人,自然是那些個庸脂俗粉比不上的。”傅和同垂眸說道,說的太後心花怒放,麵帶紅光,聽得嬪妃們也是放了心下來,隻當今日是不會有著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皇祖母,凡凡也並非是這凡人女子能夠相提並論的。”傅和同此話一出,太後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凝固在了臉上,顯得頗為僵硬和可怖的了,“兒臣同凡凡,乃是兩情相悅。凡凡於兒臣而言,不單單是妻子這麼簡單的身份,而是兒臣的魂魄。旁人若是不知曉兒臣,自然是常事,可是這世間能夠真正知曉兒臣心思的,除卻了謝醉,便是隻有凡凡一人。”
最後一句話,那一句隻有二字,傅和同恨不得咬著牙齒吐出才可,聽得虞半凡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夢境裏頭的了。
可是這並非是夢境,而是現實。
“兒臣知曉,皇祖母素來疼愛兒臣,兒臣也是為了感激皇祖母的恩情,平素裏兢兢業業,不曾提出過任何逾越兒臣本分的事情。但凡皇祖母有著任何的要求,兒臣也皆是一一應允,從不曾拒絕過。唯獨今日這件事,兒臣不會同意。”傅和同不容拒絕的說道,口氣生硬且冷漠,同往常太後所見過的那個乖順的孫兒根本不一樣。
現在在太後麵前的這個傅和同,才是平日裏其他人見到過的那個傅和同,那個地獄閻羅傅和同。
最為殘暴且無情的,根本不會露出任何溫和神情的,傅和同。
可是太後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傅和同,這一下是被嚇得不輕。可是短暫的被駭住之後,太後麵上所露出的便是那無盡的怒火,極其生氣的,氣得就連肩膀都是在不停發顫著。
“胡鬧!你是將來要成為皇上的人,在這邊耍著什麼小孩子心性!娶妻一事原先哀家早是給你物色好了一個一等一的好姑娘,誰知道你那混賬皇帝老子給你偏偏許了這門婚事下來!他那般放縱你,你還真當他是為你好的了?”
太後拍桌而起,那桌上的錦盒隨著抖動了起來,險些摔到地上。所幸那小太監眼尖,悄悄的伸手先是給全部收了起來。
“你瞧瞧這個虞半凡,究竟是哪裏配的上你的?論樣貌,不過隻能夠算的上清秀罷了!這家世背景也是什麼都沒有,隻有個經商的老爹!你身為太子,娶了這樣子的人做了正室,難道你還是沒有意識到哀家這已經是對你多大的寬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