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不以為然:“能夠助我,自然最好,如若不然……”李慕微笑,鳳凰之命是嗎?那他就親手打落這隻鳳凰。
此時,距離清和祠不遠處的京都城門口停下了一輛朱紅的四轅馬車,一雙素手掀起車簾,身著降紫對襟長裙,披著雪色狐毛大氅的蒼白少女目光怔然地看著這威嚴肅穆的城門。
再一次見到懸掛在城門口盛京那兩個字,雲時眼裏是刺痛的,無數回憶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那一生多少恩怨情仇,癡情怨憤都交付在這小小的城池裏,痛苦太過於濃烈導致連看見這盛京兩字都不免紅了眼眶。
十年了,真的,久違了。
“小姐,你眼眶怎麼紅了?回京不開心嗎?”扶柳不明白剛剛還好端端的小姐,怎麼突然紅了眼眶。
“沒事,不過是憶起些前程往事,心中感慨罷了。”微風吹起著雲時秀長的墨發,掩去了她臉上的悲涼。
良久,雲時放下車簾淡淡說道:“我們,進城去罷。”
許是路上奔波勞累,雲時下車的時候恍惚了一下。
還是那麵紅木垂麵的大門,家仆低眉躬身緩緩推開大門,一眼望去,內院深而不現。
究竟是到了。
自事故那日,一直期待著回到盛京,亟不可待地運籌著,雲時始終相信這是一次機會。因果輪回,眾生惑而我獨醒,若不為了扭轉前世障業,何苦讓我重走這一遭。
“孽種終歸是孽種,怎麼掙紮,飛上枝頭也不會變成鳳凰。”
“大小姐,雲時小姐才剛到,老爺還等著奴才回稟,您看。。。”
雲時被拉出回憶,看著台階上那個吊梢細眉的女子。
雲綾,雲時同父異母的姐姐,回憶裏她的容貌雖是上乘的,隻是小眼小嘴,個頭隨了其母阮氏,不如雲時高挑。按理說也應是一個麵若皓月、溫婉小巧的姑娘,然而古人雲,相由心生,許是心胸狹隘,端端一股刻薄流露於眉宇。坊間無意說起她,隻覺她沒有富貴大家的氣質。上一世她於雲時許多刁難,那時雲時年少氣盛,豈肯吃虧,勢要事事爭搶理論,然而雲時後來的遭遇太過悲慘,雲綾的刁難如此卻像小女孩的吵鬧了。
扶柳暗暗拉了拉雲時的裙擺,示意雲時回神。
眼前這個場景與過去重合交替,猶如再現,連雲綾袖口的千層牡丹都還是那樣的栩栩如生。隻是前世的雲時何等氣盛,言語犀利,甚至拳腳相加,最後都鬧到了父親麵前。然而父親。。。如今雲時似夢非夢的經曆了十年,卻再也與她鬧不起來了。故而雲時斂了斂神,扶正頭釵,直視著這個姐姐的眼睛,緩緩說:“姐姐,妹妹並不用掙紮,我一直站在你上麵的枝丫,你沒看見而已,”說罷走上台階,並肩站在雲綾旁邊,並不轉頭,“福叔,許久不見了,府裏的下人都不認識小時和哥哥了,記得吩咐下去,我是雲家的女兒,待兄長歸來,則是雲家嫡子,尊謂不可亂,此之宗禮,不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