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看著她忍著笑，臉頰微紅，連眼睛裏麵都帶著笑意，這倒是罕見的很，她雖在他看來笑過很多次，可是除了對著雲熠和這個魏國的質子，她的笑意從未直達眼底過。
李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燕祈，眼裏閃過一絲狠辣。
若是他阻擋了他的步伐，那麼就連根鏟除，置之死地而無半分後生的機會。
燕祈有些尷尬的看著那一小串桃花，蹲下去將它拾起，卻沒想到動作牽動了腰間的傷口，帶出一絲疼痛。他低頭看了看，還好，沒有再裂開。
拾起桃花，眼神漸漸恢複鎮定，燕祈深深的看了一眼雲時離開的方向。
她跟在晉國宸王身邊，倒是不簡單，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宸王的橄欖枝一開始便是伸給她的，而雲時究竟接近宸王想做什麼，他也並猜不透。
“王爺可曾來過花會？”
另一邊，雲時開口問李慕。
“不曾。”
李慕答道。
“沒想到王爺竟然認得這麼多種奇花異草，真是令雲時佩服。”
雲時微笑，不著痕跡的恭維道，眼中卻閃過微微的冷意。
她自然是知道李慕為何認得這麼多花草，不過是私下裏培育蠱毒，蠱毒需要識別的奇花異草不少，有很多也是日常中能夠接觸到的，有些平日裏無害的花草，一和某些蠱蟲結合，便是致命之物。
李慕微微點頭，不再答話。
自苗疆被吞並以來，毒蠱向來被視為禁忌，苗疆人擅製蠱，每一種蠱有每一種蠱的用途，蝴蝶，蟾蜍，蜈蚣，蛇，蜘蛛則為苗疆五毒，最簡單其中一種蠱的製作方法便是將五隻毒性最烈的五毒放入一個陶罐，不予喂食照料，五毒互相廝殺，吞噬別人用以為生，數月之後再次開罐，五毒隻剩一毒，此蠱就算完成。
因為養蠱多半用途不正，中蠱之人亦是會痛苦萬分，最後甚至全身潰爛死去，所以蠱毒在中原是被明確禁止的。
李慕同樣，縱然是王爺，可是一但被發現養蠱，不僅會被削去地位，最嚴重的可能甚至會丟了性命。
由此可見中原之人對蠱毒是如何懼之入骨又恨之入骨。
雲時此刻也不想逼李慕太過，日後用的到他的地方還很多，於是便堪堪笑開，對著他道：“不過話說回來，王爺可願意同我做一筆交易？”
她的笑容乍如驚鴻，縱是不達眼底，也是美的驚心動魄。
她看著李慕，眼底盡是涼意，麵上卻是笑如桃花：“一筆，隻賺不賠的交易。”
李慕還未從她先前有關花草的問題中思索過來，此刻隻是皺眉，問：“什麼交易。”
雲時忽然拉住他的衣袖，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輕聲，一字一句的說道。
“晉國。”
兩字一出，乍如驚雷。
李慕一把推開雲時，狹長的雙眼微眯，緊緊盯著她，似是要將她身上看出個洞來。
他還未動，她卻先出手了。
遠處桃樹下，一襲黑衣背靠樹幹，靜靜望著曖昧靠在一起的兩人，手指微微攥緊，掌中桃花盡數揉碎，滲出粉紅的汁液來。